李纲沉默片刻,然后回过头来,张口却再无往日声音之宏亮……原来,其人昨夜为安定人心,专门睡在此处,却又敞开堂门,点燃火盆,结果夜寒风吹来,直接感风寒,连嗓子都沙哑起来。
“此事已有决断!”
李纲双目中皆是血丝,声音也低沉,但开口堂中诸人便立即严肃起来,隐约比之前对待赵官家发言还要严肃些。“昨日连番快马军报,军情已无疑,却是金军主力大军南下,少则五六万……然以金军东西路军常设来看,必然还有后续,最终十万主力应当无疑,且此番应该是冲着京东两路而来(今山东省地区),不至于威胁行在……咱们不必过于忧虑。”
“此事有异议。”
就在这时,忽然有人不开眼打断李相公沉着安排,引得众人纷纷怒目而视,待发现居然是官家插嘴后,便又干脆调整表情,脸期待起来。
骨打诸子丝毫权势。”
“再条,便是金国人兵法传自狩猎,兵马左右分翼已成定势与传统,不可轻易更改。而阿骨打诸子多年幼,二子斡离不既死,唯三人而已……金国以勃极烈制掌大权,长子斡本(完颜宗干)必然要在中枢继续做他勃极烈;而三子讹里朵(完颜宗尧),原本在西路军粘罕麾下,多有根基,此番无论是独立出来掌握燕京中军还是如何,却是万万不会扔下本部;故此,金兀术虽然年轻,却是被诸兄弟推出来继承阿骨打嫡系在东路军中权柄唯人选!”
番长篇大论下来,已经拆如来佛像(拿去刮金粉)佛堂之中,端是片寂静,而稍待片刻,却不知道是谁由衷赞叹声:
“陛下真是洞若观火,明烛万里!”
赵玖依旧面无表情,心中却忍不住暗暗吐槽——你若是知道答案,也能反推出来这个过程,可能比还有理有据!
“陛下有何异议?”李纲愈发蹙眉不止,这官家近些日子来虽然听话,但毕竟有前车之鉴,而且近来两月,眼见着他极善拉拢人心,身旁聚集好拨近侍文武,却也不得不防。
“金人不可能只取京东两路。”
事关重大,赵玖也懒得计较什三朝开济老臣心,以及老臣是不是在病中,直接说出
“可是陛下之前为何笃定金军会即刻再度南侵呢?”御史中丞张浚忍不住追问句。“若以六月算起,这才区区四月,金人居然便去而复返。”
“诸卿自东京来,比朕经历要多得多,为何还会对金人稍有幻想?”闻得此言,赵玖终于动容,却是冷笑不止,嘲讽之意溢于言表。“金人称不上善恶,只是野蛮狡猾,宛如野兽般,哪有野兽白吃顿肉,便不再回来道理?!”
而言至此处,赵玖复又看向宇文虚中,语气也加重不少:“而若不将野兽打疼,也更没有与他们讲道理说法!”
此言既出,宇文虚中且不提,堂中诸多大臣也将腹中之话咽下去,因为他们终于确定,这位官家目前暂时是不可能废弃主战思想……当然,真要是金兵兵临城下,那就不好说,毕竟有先例嘛……且再观望二。
赵玖难得发作回,眼看着李纲李相公也略显诧异盯着自己,便赶紧肃然,然后继续端坐于去佛像莲花宝座之下,去装木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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