赵玖若有所思,继而缓缓点头,从善如流:“既如此,那就不公开展露。而且,既然忧虑现场再有人鼓动,何妨让那支西军中乔仲福、张景二人之下军官……就是闹事那些人……专门到山顶小寨,由吕相公、张中丞出面,多赏赐些,也多安抚下。这样,面省赏赐大军时他们出来闹事,面也好看看能不能从根子上安抚住这支部队。”
帷帐外面沉默下,继而是窃窃私语。
但是,当赵玖低头掀开帷幕走进去以后,所谓行在重臣,也就是吕好问、汪伯彦、王渊、张浚四人为首,外加诸如胡寅、杨沂中、蓝珪之类这些杂七杂八禁中文武内臣,纷纷噤声。
而为首者吕好问也不再犹豫,反而即刻颔首:“官家此言也是老成所在,臣以为可以试。”
赵玖负手微笑以对……若非帷幕最中间空地上尚有昨夜血渍,河对岸尚有金军主力与座孤城,山下尚有正在鼓噪乱兵,众人几乎以为眼前这
便不得不言……此时既然已经杀刘光世,多言无益,而刘光世终究只是人,山下此时却有数千人、上万人,不可能只靠刑罚便能稳住局势!”
“说得对,朕也没指望只靠刑罚……”赵玖隔着帷幕连连颔首。
“官家,好教官家知道。”又人隔着帷幕开口,却是营中唯个正经东府相公吕好问。“便是此时行在财货散尽,官家也无须忧虑行在与营中用度,须知张枢密(张悫)在淮东筹办盐引、度牒,切顺利;梁侍制(梁扬祖)在扬州处置东南财赋,也有成效……这都是直接能供给此处。便是西面,丁进降服后,道路恢复,滁州等军州供给财货物资也能即刻送到。”言至此处,吕好问稍微顿,到底是说下去。“官家赏赐妥当,人心恢复后,且放心南下扬州,暂避兵锋,此处交给王德便是……也该升他个统制。”
“王德确实可加统制衔。”赵玖隔着帷帐听半晌,忽然又言。“可既然说起西面,赏赐此地兵马,便不需要赏赐西面刘正彦、苗傅、刘晏,乃至丁进吗?而且刚杀刘光世,那边同为西军脉,也要安抚,还有张所去向也不清楚……总之,得要位宰执重臣往西面走趟,将滁州押解财货就地发下赏赐,并适当加官,以安抚人心。吕相公、汪相公,你们二人谁去?”
帷帐对面安静会,但很快还是吕好问再度开口:“官家,官家身侧须最少有东西二府宰执,否则人心难安……臣以为,不如以之前在颍口分开资政殿学士宇文虚中加同知枢密事,转淮西去安抚刘、苗,并兼顾淮西数军州转运事。”
“可以。”赵玖笑下,并未多言。
“那山下……”
“山下便也准备赏赐吧!”赵玖隔着帷帐继续负手笑道。“王太尉先去告诉诸位将军、统领,让他们先安抚人心;然后将金银钱布帛财货都在南面山腰那个缓坡上摊开,让他们都亲眼看到,汪枢相再亲自看管着,寻老成之人公平分发下去……”
“官家明断。”
很明显,帷帐那边不少人都松口气,不过枢相汪伯彦还是小心地提出个小小建议。“不过官家,财货这种东西不好公开露在军士身前,否则旦有不轨之徒煽动,说不得便是乱事根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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