毕竟是正牌天子,众西军军官见状,哪里还敢再瞎扯?便在几个老成军官带领下,纷纷按官阶大小排列,躬身行礼问安。
“且起身。”赵玖抬手示意,却只让这些人起身,并无让他们落座之意。
不少军官面面相觑,心中暗惊,有些不懂门道转身要坐下,却又匆匆折返立住。不过,这种惊吓很快便消逝而去。
因为赵官家端坐在彼处,虽面无表情,却是正色出言,开门见山:
“今日快要过年,却尚未过年,朕不过二十岁,放在寻常不过是东京城中走马使酒衙内,只是因为国家遭此大变,不得不来做这个官家,所以确实不懂得你们弯弯绕绕,而今日也就干脆直言……诸位,大敌当前,你们这闹,到底图什?若不说清楚,朕怎可能知道你们心意?是因为被金人狼狈追逐,又匆匆渡河,没积攒财货吗?还是在为刘光世鸣不平?又或是被金人惊吓惯,不愿再从军?”
且说,虽然赵官家这次没有让行在重臣们过于担惊受怕,甚至反而有些合作愉快感觉,然而乱糟糟局面之下,即便是君臣心,那想要安抚上万士卒,尤其是其中还有三千为刘光世不平西军本部,又谈何容易呢?
折腾个时辰,军中方才传遍赏赐旨意,而阵欢呼之后,却又因为谁先领谁后领闹得不可开交,等到吕好问、张浚召集那些闹事最活跃军官以后,赵官家这里俨然已经赏赐好诸班直,却是稍作吩咐后,便亲自带着杨沂中朝山顶小寨而来。
然而,尚未来到中间大帐中,赵玖便闻得账内喧嚷片,俨然是吕、张二人无法控制局面。
“官家!”杨沂中眼见着赵玖要直接迈进去,却是惶急时,直接侧身拦在对方身前。
“无妨,他们要造反早就反,此时闹腾,要是想多要些赏赐,要是存心想跑到南面避战,绝没有对付朕意思!”赵玖从容对道,然后直接迈腿,便从两名刚刚领完赏赐,此时慌乱行礼守门班直中间走进去。
帐中时安静无声。
“个个来,都躲不掉。”赵玖随手指向最前面人,他记得刚刚进来时此人正对着张浚张牙舞爪。“你叫什名字,什职务,哪里人?为何要鼓噪生乱,为何连宰相和御史中丞起来劝都不愿听?”
“臣叫张永珍!”此人年纪三旬有余,身材极为高大,拱手便露出手上刺青出来,却是咬牙昂首言道。“现为御营刘
杨沂中无奈,只能惶恐跟入。
且说,赵玖身圆领红袍,头戴硬翅幞头,腰中也专门换个金带,此时甫入内,便觉得账内乱哄哄股热浪当面扑来。
而帐中群西军顽痞,开始其实还有点形状。但来吕好问脾气好,二来张浚年轻,三来乔仲福、张景在下面准备赏赐事宜未到,所以几经试探之后,再加上又有人鼓动,帐中便渐渐不堪起来,此时更是形状各异。
但无论如何,忽然间看到个那打扮年轻人进入,尤其是不少人还曾见过这张脸,这群人却也是瞬间感觉到股寒气自帐门处涌来,然后纷纷失声。
“如今军中规矩,见天子,竟然不带行礼吗?”赵玖扇开热浪,往慌忙起身吕好问处屁股坐下,然后便从容开口相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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