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赵官家却又随手指向另外人。
就这样,帐中足足七八十个军官,官阶差异巨大,开始还有人不敢在赵玖面前作色,全程认错,而后来眼见着这位官家确实诚恳,而且认也没有什,倒是渐渐把心底话说出来,理由也是五花八门。
几乎所有人都有逃亡、渡河失财货缘由,多半人承认是为刘光世鸣不平,也有两三成人提到想关西老家,还有十几个人承认想要笔钱退出军队,往南面安家意思,甚至还有几个人说他们直是胎里光棍,几十年没浑家,听说官家之前赐下班直宫人,想着最好能起哄从官家这里讨个浑家,所以才鼓噪。
对此,赵玖全程认真听下,却也无多余表示。
这个过程看似繁琐,但对答简单干脆,等到所有七八十人都说完坐下后,却居然不过是刻钟功夫罢。
……刘太尉麾下直属准备将!陇右人!此番……此番在这里生乱,臣是罪魁祸首,又被抓现行,官家要杀要剐,臣无话可说!”
“朕问你为何要生乱,没问你要杀谁剐谁!”赵玖端坐不动,面色不变。“到底是为钱货,还是为刘光世,又或是畏惧金人只想逃跑?”
“臣……臣什缘由都有些。”那张永珍被逼无奈,只能梗着脖子硬着头皮回复。“臣原本在延安府,浑家孩子都在,又在军中十来年,混个不大不小官阶,结果年前金人来下子就没!俺……臣跟着刘太尉在河北找到官家,从那以后路南撤,离家越来越远,也不知道西面啥样子,金人有没有打进延安府,臣家里浑家有没有扔下孩子改嫁?反正就只是往南撤,越往南撤心里越惦记!好不容易剿匪攒点家当,结果这次南逃又丢精光!过河,才晚上,跟许久刘太尉又被官家杀……就更不知道前途在哪儿,这才忍不住跟大臣中臣什吵嚷起来!”
“晓得。”赵玖盯着此人,沉默许久方才出言,却是语调缓和不少。“其实,何尝不想家呢?昨夜杀刘光世前还做梦梦到以往呢!可情势如此,实在是回不去又该如何?还有杀刘光世事情,归根到底何尝不是因为太想家呢?”
帐中立在赵玖身侧吕、张、杨三人都是聪明人,闻言各自思量。而那张姓准备将虽然不知道杀刘光世跟想家有什关系,但听得官家语调诚恳,也只能俯首。
“先说两个事情。”赵玖等到所有人落座后方才言道。“所有人都想要财货,朕给你们准备好,而且比寻常士卒丰厚些,待会出去你们都可以去寻吕相公领……这是之前便说好。”
张永珍为首,众军官便要起身谢过官家和
“你意思朕也懂。”赵玖继续微微敛容道。“你是思乡、想要财物、为刘光世鸣不平三种都有……对不对?”
“是!”张永珍也回过神来,咬牙承认。
“既然是想家,那便不是想弃官职跑南面意思吧?”赵玖忽然间再问。“不至于被金人吓破胆吧?”
“这是当然!”张永珍当即应声。“虽说臣确实有点怕金人,但那是因为知道打不过,不至于到官家意思里那份上。”
“朕知道,你且坐下。”赵玖随手指,那张永珍糊里糊涂,到底是老老实实坐到帐中面座位中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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