言罢,这名曾经大宋忠臣,如今不知道变成到
范秀娘低头不语,却又回身出去,俄而端来盆热水与面巾,低头拧起,准备给父亲擦下脸面与脖颈。
而范琼看着女儿欠身时闪过白洁额头与干净鬓角,也是心中叹,想当日在北面,他看着那赵官家到处搜罗浣衣娘,还曾心中不屑。但前几日那官家在南阳故态萌生之时,早已经感觉大祸临头他却是动过将女儿送过去来换条命心思,但只是稍犹豫,便白白葬送最后机会。
“爹爹?”停片刻,还是手持热巾范秀娘小心翼翼打破沉默。
范琼再度回过神来,却是接过热巾自己擦拭起来,并且边擦拭,边叹气。
“爹爹。”范秀娘望着自家父亲,忍不住重复那个注定答案致问题。“官家定要爹爹死,们又该如何?”
想这些未免多余,范琼也只能感叹自己当日居然没看出来南阳那位有如此胆色与底力,竟能把局面维持到今日这地步,以至于暗恨昔日没有留在北方投降金人……只能说,这个官家如此隐忍,又如此狠厉,跟昔日东京城中二圣相对,简直不像是赵家种!
“爹爹!”
声清脆喊声忽然响起,引得范琼心下惊,然后直接握住手中刀把,待看到是自己亲女秀娘捧着盏油灯走来,这才释然。
“爹爹,蚊虫太多,可要烧些雄黄萍(宋代版蚊香,由雄黄加干浮萍制作)?”今年才十六岁范秀娘看到父亲举起刀子,神色惊,却还是小心踱步来问。
“不用如此。”范琼连连摇头不止。“那东西烧太多让人头昏脑涨,现在正在关键时候,不能点那个,你也不要擅自给点……”
“死不!”范琼擦完脸,将已经染灰面巾掷在水盆之中,然后重复那已经说不知道多少遍答案。“只要能守住半年,金人必发大军来南阳,到时候你爹爹便否极泰来!”
范秀娘边重新拧起热巾,边神色犹疑,显得欲言又止。
“你又想说什?”范琼握着自己佩刀,双目微微眯起来。“莫不是后院你那些小娘们又撺掇着你来劝去请罪?莫不是忘上个怎死吗?!”
听到最后句,范秀娘想起数日前景象,也是本能吓跳,继而面色也惨白起来,便赶紧抓着面巾连连摇头:“是张娘娘说不错,却不是让来劝爹爹去南阳自投,而是听她说,这官家好色如命,而爹爹数日前曾想将女儿献过去……女儿是想说,女儿愿意为爹爹分忧。”
范琼神色缓和下来,却又再度摇头:“晚!”
“是。”范秀娘放下油灯,小心应声。
“几时?”范琼看着油灯,此时才算是从之前睡梦中回过神来。
“不过是下午过半,但外面云太厚,所以黑暗。”范秀娘低声相对,然后靠近过来继续询问。“爹爹,都三日,你要不要将甲胄脱,换身干净衣服?女儿也为爹爹趁机擦拭下甲叶?”
灯火下,身上几乎已经有馊味,似乎还带着丝血腥味范琼看着女儿那双毫无杂质乌黑大眼睛,微微怔,几乎便要答应。
但最终,此人还是选择摇头不止:“不只是南阳那边官家,如今城内也有人要杀咱们家,你爹爹刻都不能放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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