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赵官家笑完之后,也是再度颔首:“不错,这首词虽是闺怨词,只是捎带这重阳二字,但却写到绝妙份上,仅此句,莫说重阳词,便是自古以来多少闺怨辞赋诗词,也被要这句压下去……实际上,刚刚林学士议论,恐怕易安居士自己另首《剪梅》,也只能整首比过来,单句也是比不上这句。”
“官家所言甚是。”万俟卨也跟着笑道。“看来臣又与官家、吴娘子、林学士、刘统制相合。”
“有人说六居士、安石公、苏学士那两代人风华绝伦以后,朝文华余韵止于二十年前,往后诗词道便只是叶梦得等人。”赵官家可能是喝酒,今日言语颇多,竟然接过话继续笑谈不断。“这不是玩笑吗?哪里能因为易安居士是个女人便能装作看不到她?此人将来怕是要与那几位相提并论。只是不知道往后这天下局势往哪里走?原本该接易安居士之后那几位还能不能再出来,出来后还能不能写出来‘挑灯看剑’……”
这番话万俟卨与胡闳休听是莫名其妙。
来,这二人出于本能,都不觉得易安居士个女人凭几首诗词就有资格跟欧阳修、王安石、苏轼这三位相提并论,便是有个官家推崇也做不到;二来
本书临时抱佛脚估计是真,但赵官家‘不学无术’,万俟卨要是信那就是犯蠢。
实际上,在万俟卨看来,若眼前这个动辄‘易安居士旧作’官家算是不学无术话,那天底下也没几个在诗词上有术人物……只能说,因为那位道君太上皇帝太过有术形象给人印象太深刻,这位遗传最少五六层能耐新官家明显对那位太上皇帝多有不满,不欲展示太多相似之处,所以刻意遮蔽罢。
只是可怜易安居士夫妇,奔五十岁人,临到老,摊上这位乱摊派官家,夫妻反而为此不谐起来。
回到眼前,诚如赵官家所言,万俟卨毕竟是文化人,这才学还是有,而且年纪偏长,比身侧喜欢舞刀弄剑胡闳休强太多。
故此,此人胡思乱想之中,却已经稍有所得。
“臣冒昧……若以诗来论,还得向唐诗中去寻。”万俟卨瞥眼尚在思索中胡闳休,然后微微正色,便侃侃而言起来。“正所谓‘独在异乡为异客,每逢佳节倍思亲。遥知兄弟登高处,遍插茱萸少人。’王摩诘十七岁做此诗,道尽多少游子心态,可谓重阳诗中魁首。”
此言既出,刘晏与吴夫人起失笑,而胡闳休却也恍然颔首。
至于赵玖,同样缓缓颔首:“万俟卿说极好,与们几人之前议论正和。大苏学士说王摩诘诗中有画画中有诗,而这首诗是王维十七岁来做,却已经神形兼备,所谓诗意反复,却又开篇朴素,关键是所叙思乡之意人人皆可有,所以传唱极广,足以压住其他重阳诗,来站定这魁首之位……那重阳词呢?”
万俟卨自然先附和几句赵官家高论,而稍驻之后,复又干脆再言:“至于重阳词……词乃诗之别体,到本朝方兴,虽有几首重阳词却也只是本朝名家所做,但臣随意想来,却只是想到易安居士那句‘帘卷西风,人比黄花瘦’。”
此言出,除小林学士外,连着赵官家,所有人都笑起来,连胡闳休都渐入气氛,微微尬笑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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