然而，斜躺在椅子上
赵官家闻得此言，反而多问
句：“在金营中可吃得饱饭吗？”
“平日里不好说吃得饱吃不饱。”不仅是其他人，身材矮小、瘦黑如侏儒阎孝忠也微微怔，然后连连摇头。“但总还是有吃，金人军中纪律也还算严明，极少有克扣之事……但遇到眼下这种战事，反而不定吃上。”
“怎
说？”赵玖时不解。“是因为刀剑弓矢不长眼吗？”
“不是。”阎孝忠板着脸，严肃答道。“遇到这种事，死也是无可奈何结果。但便是活着回营，也多半要挨饿……如臣记得不差，金人必然是折棍取土，这些民夫领筐土，便可取根手指长短木棍，插入发中、耳后，等倒土成，回去将空筐与木棍交上，金人督战者便会以匕首削棍上树皮，以成光棍，而民夫凭此光棍方能晚间取碗饭，没光棍，便活该挨饿。”
日光下，赵玖微微眯眯眼：“棍汉，朕还以为是昔日北齐时钱汉呢？”
虽然四太子完颜兀术个人军事几何学学并不好，但他也没有阻止下属们喧嚷，反而是紧锁眉头，坐等这阵喧嚷自己消殆，而眼见着主帅好不容易正常几天，今日却又是那副表情，完颜拔离速等人也都没有放肆无度，很快也都重新入座观战。
稍倾片刻，城下鼓声渐起，城上号角声也绵延不断，随着无数人马从金军阵前涌出，数以百计云梯密集出现在视野内，战事旋即爆发。
话说，因为少人能见识到什叫千军万马，所以很少人能够理解成千上万人起冲锋气势……实际上，普通人遇到数百匹战马起奔驰都可能会畏惧腿软，何况是真正千军万马扛着器械呼喊冲锋呢？
不过，面对着金人第次大举正式攻城，城上宋军士卒，却全都噤声无言……面是这多年很多人都已经习惯这些场面，君不见，连在后方瓮城望楼上遥遥观战赵官家都无动于衷；另面则是作为‘守臣’兵部尚书陈规有军令，第列城上，非得编制者不得擅自出声！
故此，时间号角声停下后，只有金军鼓声阵阵，然后数以万计金军人马在各自军官带领下在后方呼喝喊杀，声势震天。
“棍汉也不是轻易能为。”阎孝忠不顾周围相公大臣们面色越来越黑，继续自顾自给赵官家讲解道。“臣在金人军中，知道清楚……那些晚间能吃上饭，都是民夫中痞子、混混，他们光棍多半都是战后抢来，而金人又
冲在最前面是，举着箩筐民夫，他们任务是继续担土填沟……而出乎意料，这次他们直冲到跟前也没有弓弩射出，却是让这些人大喜过望，将杂物冻土倒入干涸结冰护城河后匆匆回转。
由于视线关系，隔其实很远城内望楼之上，赵玖根本看不到正前方景象，只能斜着身子从侧面观察，而不知道算好还是算坏，由于天气晴朗，赵官家甚至能看得到那些宋人打扮民夫倒土成功后喜悦面庞，然后自然蹙眉不止。
“官家。”
就在这时旁边人忽然开口。“这种事情没办法，臣当日在金人营中，便和他们般，正是要负土填沟。”
众人循声望去，赫然是开封府少尹阎孝忠，也都各自喟叹，却无话可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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