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份决断,自然引来宋军放肆欢呼。
“官家,还请小心此人。”
原本完颜挞懒所据将台之上,重新立定龙纛之下,岳飞眯起眼睛望着河对岸果断折返万骑,目送这股烟尘向北而走,却是回头拱手而对,语气严肃。“此将如此果断,绝非之前完颜挞懒与大(上白下大)能相提并论……”
赵官家心知对方是在提醒自己不要因此场大胜便起娇气,短期内妄起再战之心,而经过淮上战后骄纵教训,再到此处,赵玖自己也算有点人生经验,更何况是岳飞亲自提醒呢?
便当即颔首不及。
是普通活人而已!
当然,军队和军队区别还是有,因为顾虑到随时可能到达金军那十个猛安,收拢最快岳飞部与王彦部放弃追索,他们开始重新沿河反向布置防线。韩世忠部也保持控制力,作为长社本地守军,他们开始利用熟悉地形优势在大河洲范围内迅速锁定浅滩和仅剩浮桥,并大规模搜检残军,试图将金军溃散之兵彻底困死和堵截在这个圈子里。
相对应而言,东京留守司兵马却不免有些混乱,为争夺挞懒这个最大军功,最少四五个统制官,七八个统领官,近两万以上部队越过浊潩水向北追逐而去。
不过,在赵玖略显紧张和振奋询问中,韩、岳、王这三个重新汇集起来高阶大将却都认为没必要约束他们,因为从浊潩水逃出再往北,便是清浊合潩水西侧,而宽阔潩水足以阻隔那十个猛安任何大规模渡河作战企图,这种情况下,尽量猎杀金军逃兵当然没有问题。
而且,更重要点是,挞懒人头意义,本身就抵得上五个猛安!能得到当然是好事!
不过,人事经验更丰富赵官家颔首之余却不忘顺势再去‘询问’其余二将意见:“韩卿与王卿以为呢?”
韩世忠此时正在兴头上,自然官家说啥就是啥。
而旁王彦微微蹙眉,倒也都没有反驳:“臣以为,蒲察鹘拔鲁确实果断,应该小心。”
赵玖点点头,如有所思,也不再多言。
且不提蒲察鹘拔鲁果决让赵官家从沸腾血液中稍微清醒过来,只说另边,完颜挞懒仓
事实上,赵官家在确定无误后,甚至将心腹刘晏放出,让他专门去引赤心队借助骑兵优势去追逐挞懒。
回到眼前,蒲察鹘拔鲁没有让清浊潩水分流间宋军久等,而韩、岳、王三将节制也没有让鹘拔鲁占到丝毫便宜……下午偏后,未到傍晚,这名金军万户和他麾下十个猛安几乎跑断马腿再度从东北面赶回后,却只能望河、望阵兴叹。
而不管再如何难以接受,这名正在黄金年龄金军将领也不得不在短时间内意识到眼前残酷现实——金军已经大败,而且战胜后宋军没有留下任何可乘之机。
非只如此,随着探马折返,获知有相当数量金军在潩水西岸逃窜以后,意识到什蒲察鹘拔鲁也没有任何理由再留在此处徒劳对峙……距离天黑已经不远,再留在此处,对于没有立足之地金军而言徒劳无益,而与此同时,他靠山、他岳父、他主帅,却有可能尚在逃亡之中。
于是乎,鹘拔鲁来得快,撤得也快,仅仅是停留刻钟,便主动引军顺着潩水北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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