面色惨白兀术终于茫茫然点下头,然后恍惚爬下望楼,却又差点直接摔下,但在他摔下之前,数名亲卫便拥而上将自家亲王给连扯带抬扶到地面上,并有人迅速牵来战马。
“不行!俺不能去真定府!”
兀术浑浑噩噩上马,与洪涯还有几十名心腹亲卫微微进发片刻,行至个营盘内路口时,却又忽然回复几分清明。“这般大溃,滹沱河上那几座浮桥根本过不几个人,大股兵马还是得朝东面走……可若是去东面,洪承旨你是知道……”
洪涯当然知道……不就是金军大部分溃兵仓促间肯定还会留在滹沱河南,而岳飞很可能会从下游包过来吗……但事到如今,他怎还敢插嘴此事?
作为军中可能是对金军全线崩溃最有心理准备个人,他刚刚比兀术清醒多,但愣是个字都不敢多言,就是怕将来出事疑到他身上。
下午时分,距离天黑还有相当段时间,细细春雨也依然没有停止意思,金军全线便已经总崩溃。
话说,总崩溃到来之前,在后方大营留守兀术虽然已经惶恐至极,却还是勉力做出连番应对准备……他面让太师奴带虞允文去面谒赵宋官家,以求尽量拖延可能到来总崩溃,面又让亲卫打开所有营门吊桥,并在吊桥后准备好旗帜,以作必要时接应;面让营中留守部队直接从另侧驱赶签军出营腾空,面又让人清理营中通道与场地,方便部队进入和整备。
然而,种种准备,最起码是眼前准备,随着地崩山摧那刻到来,全然失效。
大营内从前往后全线失控,绝大多数人都不再理会军令,劫掠、争夺伴随着弃岗逃窜行为到处蔓延,安排引导旗手也十之八九转身离去……开始,兀术还尝试率亲卫斩杀旗手,以作约束,可是,随着第批溃军抵达营前,便是这位执政亲王自己留守亲卫也丧失最后丝信心,不再执行军令。
这当然是可以理解——要知道,即便是营寨前因为之前出兵敞开无数吊桥和寨门,可当溃军折返时,依然发生大规模踩踏,无数甲士直接被后军推入壕沟之中,随即,这些大金国最核心战力,便为丝逃脱可能性在吊桥与泥沟中进行械斗和推搡。
虞允文摊浑水足够让人担惊受怕!
“俺先去石邑,看看能不能沿途收拢,尽早渡河。”另边,兀术见到洪涯不开口,反而会错意,只以为对方文官怕死。“洪承旨,劳烦你去后营,带后营人去真定府,之前俺让高庆裔唤老六发援军,现在你要拦住他们,不要让他们再过来送死,让老六守好真定……能守日是日……再
他们相互践踏,相互撕扯,甚至不惜挥舞起战锤,还有人直接尝试在烂泥中脱去甲胄,只是为能够更早步爬入营中。
瞬间而已,甲胄、兵刃与壕沟中泥泞便造成很可能是之前混战半个时辰才有巨量减员。
实际上,见此情形,不止是兀术彻底放弃努力,营寨中其余些许谨守军令之人,也都丧失纪律性,直接扭头逃窜。
“魏王!魏王!四太子!”
粗气连连洪涯对着望楼喊好几声。“局势已然无救,此时不走,难道是要将大金国尽数葬送吗?咱们赶紧回真定府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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