唯独活女窥视半天,早就看到有群拎着长刀却无钝器宋军盘踞龙纛前拒马阵角,看似可欺,所以此时马当先,仗着马术精良、武艺出众,左折右闪,居然路避开
这倒也能够理解,其他人还有逃窜理由,还有求生本能,但活女和剖叔呢?
他们什都没有。
没有长久以来支撑自己复仇信念,没有战胜那面龙纛最后希望,甚至连最后立足本钱都没有……他们军队此时在最前面,恐怕是最难逃脱那部分,而且这战,总归要有人为战败负责。
魏王那个层次是说,可活女与剖叔率先出击,导致最后大股骑兵精锐被宋军骑兵分割,结果两侧战略任务都没有达成却也是众目睽睽之下事实,连辩都无须辩。
念至此,细雨之下,活女勒马笑顾身后尚存几十骑:
让蒲速越把握好河上那几座浮桥,能收拢多少人是多少!”
这话开始说时候,兀术便尝试从腰中取下自己金牌交给对方,但不知为何,直说到最后,却都未曾取下,最后还是洪涯自己急到满头大汗,亲自打马过去,就在马上伸手解开,劈手夺来。
夺来以后,二人便各自打马,准备分道而行,但走数步,洪涯还是忍不住稍微旋马,就在马上捏着金牌朝着兀术侧身拱手:
“四太子,务必珍重!”
兀术茫然回头看眼对方,在雨中微微颔首,但旋即,二人终于还是各自打马,分道扬镳。
“你们且去找剖叔将军……他是太祖庶侄,回去总还是有条命,将来退到塞外,白山黑水间,说不得还能东山再起,替父报仇……千万不要在这里浪送性命……速速过去!”
几十骑亲卫面面相觑,时无人动弹,但随着前方宋军大阵滚滚向前,周围更有精锐宋军甲士窥见是金军大将针对性袭来,到底是有十余骑部众俯身而走,去东面寻完颜剖叔。
活女原本想等人走直接扔掉兜鍪,拔刀自刎,但眼见身后尚有十几骑在,却干脆纵马迎上,乃是避开宋军大阵,沿着拒马阵缝隙往那面可见而不可及龙纛冲锋而去。
见到这般场景,其人十几骑再度折走数骑,时只有七八骑尾随前行。
且说,拒马阵中虽然因为拒马存在使得宋军分布零散,不如周边阵型紧密,却依然有足够重甲武士轻易阻拦下这十几骑根本跑不快骑兵。
而如果说,兀术和洪涯因为在后方大营内,还有稍许回旋时间与思维空间,那总崩溃之前,位于高地最突前完颜活女、完颜剖叔、夹谷吾里补三将及其部属,便是首当其冲,然后在第时间便意识到,大势已去,非人力可为。
然而,当此地崩山摧之势,三名昔日娄室所属亲信宿将,却又表现截然不同。
已经六十四岁夹谷吾里补声长叹,旋即打马归营,尝试逃窜,而且其人与大多数溃散兵马相反,居然率数十骑亲卫逆势向东面而去,俨然是准备反其道而行之,借用宋军铁幕大阵行动不便,从容避开大队溃兵,而且也方便走滹沱河去真定府。
他可是知道尽快过河紧要性。
至于完颜活女和完颜剖叔,二人则不约而同似停在原地,然后任由身侧兵马溃散,却只是怔怔看着山顶那面龙纛不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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