赵郁点头:“听来不错。”
袁掌柜见他满意,心道:外表再是器宇不凡,内里也腐朽败坏。见没什吩咐,便回房休息。
掌柜才走,楼梯上便传来“咚咚”响声,不会儿蓝布短衫奴才跑到赵郁跟前,喘着说:“爷,您起来怎不叫跟着。”
赵郁起身上楼:“你睡得像猪,踹脚还能到地上继续睡,是怪下脚轻?”
程乔忙道:“是奴才错,奴才明儿个就改姓猪。”
传闻赵郁赋闲在京,整日斗鸡遛鸟弄草修花,不仅如此,还行坐不端,常常纵酒享乐,流连于烟花之地,本以为如太守之子李思达那般模样,却不成想,如此霞姿月韵,气质端贵。果然是凤子龙孙,便是孟浪些,也与常人不同。
袁掌柜端来壶上等松萝,放到桌上,赵郁趁他倒茶空档问道:“几更天。”
袁掌柜答:“三更。”
赵郁问:“掌柜是忙着送往迎来,清点盘账还没睡下?”
袁掌柜道:“正是。”
临安夜闭城门,离城外五里有家客栈,方便来往人群歇脚打尖。
袁掌柜忙到半夜,收起算盘才要休息,听到有人下楼,抬头看去,忙出榆木帐桌,上前问道:“这位爷还没睡下?”
来人圆领长衫,霜白轻绸,绸面印有鸾鹤祥云,淡金锁边,手持把檀香木扇,腰间枚羊脂膏玉,色泽莹润,浑体通透,细细瞧,上面还刻字,是个郁字。
袁掌柜见多识广,早年去过西域走商,单身行头便知客人非富即贵,再加上这玉这字,心里十拿九稳。
袁掌柜擦擦额角细汗,伛偻道:“小店怠慢,若哪里不周,爷尽管吩咐。”
赵郁把玩手中折扇:“别光嘴上说,连户籍同改。”
“啊……”程乔还真是嘴上说,这若是改户籍叫“猪乔”回府不得让人笑掉大牙?他忙转移话茬:“爷,这晚还不睡,是不是又在想陛下让您成亲事儿?”
“有什可想。”赵郁推门进屋,程乔上前帮着倒水,清水温热,没放茶
赵郁端起青花茶碗品口:“生意倒是不错。”
袁掌柜摆手:“哪里哪里,能糊口度日罢。”
赵郁又问:“听闻临安城热闹非凡,可有什好玩去处?”
果真是来玩乐。
“这……”袁掌柜想想赵郁为人,忙道:“明儿早您能去木兰巷喝茶听书,那边有个花鸟市,多是奇花异草,还有外邦抓来金丝雀鸟,色泽奇特,世间少有,到晌午您能去长庆楼喝酒,玉和楼吃饭,仙酿素肉是他们那绝,这到晚上……九曲街清乐坊,莺莺燕燕遍地都是,环肥燕瘦各有千秋,随您喜欢。”
“无从怠慢。”此话出,如玉石落入磐泉,起手敲着空岩。
袁掌柜见他走到厅内桌前,忙放下几把收档凳子,又招呼躲在木柱后打盹小二起来烧水倒茶,叮嘱要最好茶叶,小二从未见过抠搜老板如此大方,小声问:“这是哪位大人不成?”
“大人?”袁掌柜拱手向天:“若没猜错,那可是位王爷。”
“王爷?”小二自觉声大,忙忙捂嘴,指缝漏字:“王爷怎会住咱们这里?”
袁掌柜道:“怎知道?不过瞧那刻字,当是七王爷赵郁,若真是他,想必是来临安玩乐,倒也不稀奇,只是”轰走小二,袁掌柜琢磨起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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