行骋从兜里掏出部手机看眼,又皱着眉把手机塞回去。
看到他这个动作,宁玺才想起来,他在车上睡着之后急着下车,再赶路,也没来得及回行骋短信。
宁玺还没说话,倒还有个短发女孩儿从侧绕过来,喊行骋声,“行骋!”
那女孩儿这冷天手里拿个雪糕,校服裹得暖和,双颊红扑扑,跟在行骋身侧步步地走,嘴里说什,宁玺听不见。
他觉得她很眼熟,想会儿才记起来是之前在玉林路跟行骋他们吃夜宵打架女孩子,校篮球拉拉队。
行骋这臭小子,之前还骗他说不冷,明明就是旱冬来,盆地降不下雨,风往脖颈里狠命地刮,冷得干燥刺骨。
乘着地铁才过个站,宁玺又觉得太慢,提着箱子跑出地铁站,打车就往小区方向赶去。
归心似箭,步并作两步,他只想快些。
回那条他熟悉街道,他没有直接回家,而是拖着箱子往石中方向走,行李箱小转滚路有些响声,下晚自习全是高三学生,都匆匆往家里赶,过路行人偶有几个回头瞧他,宁玺压根儿没注意到。
他颗心全扑到学校门口去。
月底,寒假。
北京大部分高校寒假放得比高三早半个多月,再加上妈妈催着他,宁玺便买好高铁票,提前两小时就到车站。
个箱子,里边儿装些换洗衣物,几袋特产,三本书。
这书还是他在北京没事儿每天趴书桌上抄,全是他高三高考总结些重点,强调句用红笔勾画得鲜艳,封皮写行骋名字,力透纸背,那微微凹陷总让宁玺忍不住,想用指尖触摸。
这趟车开得很快,领着他淌过山川湖海,辽阔原野,好似条南归江河,自北方匆匆而下。
宁玺心里紧,但也没想太多,正想过去喊行骋,反倒是行骋个儿高视野广,跟座瞭望塔似,脑袋四处看看,眼便瞅着他哥,整个人都愣
还没走到校门口小卖部地方,宁玺老远就从人群之中瞄准比挺多人都高半个脑袋行骋。
弟弟硬茬子脑袋又剃短寸,夏天晒黑皮肤白回来些,校服拉链还是吊儿郎当地拉半,或许是因为训练辛苦而消瘦,下颚线条有棱有角,锋利不少。
他背上背个篮球袋,里面颗Spalding,藏蓝色皮儿混着黄,上面印个NBA雷霆队标。
行骋转身,球甩,还不小心打到旁边灯杆,他还跟着“嘶”声,低声说句“好痛”。
是爱球如命人,那雷霆队标要是落漆,行骋不知道得郁闷成什样。
行骋仿佛化作这小舟,载着他朝家乡方向奔流不息。
在外念书人,总是思乡。从前大概并不觉得家乡有多好,可旦离开段时间,便开始想念家门口转角卖二两面条,初高中校门口块钱次刮刮乐,或是到夏秋之交,便急忙落满地树叶。
那里人,那里事,催促着成长脚步,跑到尽头,再消失不见。
差不多十小时后,终于是到成都,整个车厢都苏醒般。
成都东站他第次来,大概因为返程巅峰,都九十点钟,地铁站人也非常多,宁玺还好个儿算高,行李也少,才得以挤上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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