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又怒又喜,矛盾得要死。
论速度,风堂肢体行动总是大于胡思乱想。
窗外风大,护城河边树叶声响似乎被连带过来,这片儿梧桐也哗啦作妖。风沙卷过,像有人在敲窗。
播音员声音于浑噩中,变得尖锐且利,在风堂耳后磨出圈儿鸡皮疙瘩。他心说怪不得刚才做梦,梦到个女人朝他说话,说得很快,快到听不清……
“啪。”
风堂从被窝里伸手,把收音机关掉。他睡得迷糊,眯起眼,看着又被换个色床幔,打个哈欠。今儿是蟹壳灰。连带着自己心情也莫名其妙……不太好。
八点多,家里吃饭也没叫他。估计是看他最近太累。风堂翻个身起来去浴室洗漱,完毕又钻上床,双脚踩得冰凉。
“你说什意思,”风堂快气笑,“没什意思。”
他说完,挂断电话,再翻身把手机压在身下。
没什意思,们再这样也没什意思。
他浑身给被褥包裹着,明明该舒服得直哼哼,现在却疼得像被扎……他是又来气又想嘲笑自己。他说“野鸳鸯”时候,明显感觉封路凛那边呼吸都停下。
风堂狠掐把自己胳膊,觉得自己简直幼稚得过分。
就是不想问。偏得堵几句才舒坦,嘴利毛病他改不。风堂回家越想越气,窝在软塌上都要把泡好虫草咬碎。他这每天跟着柳历珠吃根,越吃越上火,嚼吧嚼吧还挺香。现在,他只想将虫草把抓,全塞封路凛鼻孔里去。
“随便告。”
封路凛憋笑,你还想和们局长儿子搞对象呢,你知道吗?
风堂继续说:“你们单位热线电话多少?说!不行打市长那儿去。不对,不能乱说话。打邵晋成那儿去!他共青团,专门管你这些年轻人。什天下有情人终成眷属,偏要拆对儿野鸳鸯,你活腻吧还敢背着……”
“122。”
明明都要入夏,怎着还冷成这样。风堂掀开被子,他正想下床,又听见手机在震动。
手机直在震动,却像搅进被褥迷宫,怎着也找不到。风堂心里期待着这是封路凛打,动作是又急又乱,慌慌张张,完全没平日冷静作派。他几乎快屁股翻到床下去,才从床脚捞起震得奄奄息手机,再手忙脚乱地接通——
“喂?”
“是,”封路凛好像在喘气,旁边风声很大,“你到阳台来。”
风堂把电话扔,满耳朵都是男人略带潮湿气味话语。又是在这个情境下。
还能玩,就玩,不能玩算……
不能玩就谈恋爱吧。好不好?他在心里默默添这句。
这些他曾经不能理解“有理说不清”,现在能懂。在爱情里,他给谁讲道理去?完全凭感觉。他这会儿喜欢封路凛,就没办法说断就断。
风堂从来不是能委屈自己人。
“晚八点到十点,将持续在十六摄氏度。南风三级,多云转阴,感冒高发,请广大市民切勿长期待在空调房内……”
封路凛回答完毕,他又把风堂手机号背出来,说,“或者,你给这个号码打。他是未来男朋友,你直接找他去。”
风堂:“……”
封路凛:“你不打打。”
“你别跟调情,不吃这套。”
“什意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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