后来风堂被找回家,第二天恰逢校内搞橡皮泥大赛,风堂心想天助也,按着在玉石镇看玉雕捏个四不像,稳拿第名。
贺情在旁边酸他,哇,真是好像头牛。风堂说,这是麒麟。贺情说,因为你去过玉石镇,所以大家相信你捏是麒麟。
风小堂解释道,伟大艺术家都是经过生活磨难。于是放学,他领着贺情又跑趟玉石镇,又在站牌下等四个小时。
他们忘带回去车费。贺情说,坐你腿上不行吗,干嘛收两个人钱啊。风堂摇头,你思想不端正。
那晚双方家里找得人仰马翻,几乎快要出动城里警力。等贺家和风家把两个小孩儿捞回家时,风堂还在安慰掉眼泪贺情,其实吧,捏是牛。
“小资”如此残酷,却吸引着若干“奇奇怪怪”年轻人。
风堂忽地想起从前和封路凛骑摩托,过江岸线,穿大桥,再走小道,也是满目繁华满目万家灯火,但偏偏就没有这种孤寂感……
那会儿倒觉得,真有盏灯,在为自己亮着。
以前上学,他常打这儿过,有时坐轿车,有时骑单车。
他是喜欢把“自行车”讲成“单车”,就好比“摩托车”与“机车”,讲后边那个称呼,总觉得就像那回事儿。
话音落,风堂扭头去看封路凛胸前执法记录仪。
封路凛自然意会到,风堂是在担心他被说“利用职务之便”。他摆摆手要走,毫不在意,只是落句:“你们自己协商。”
那位车主说:“市里就加贝处代理商,这好车,肯定……肯定还是愿意多加点钱在正规4s店维修。”
风堂点点头,旁边维修厂同行倒是垂头丧气。每次都抢不赢这些大铺子。风堂眼见事成,退到旁边去仔细观察擦剐,不断摇摇头,点点头,装得很懂。
等到集团拖车来,已经十二点,风堂这才慢悠悠开车,跟着护送回去。
第二天大早,风堂率先往迟刃青楼盘销售部走。
情趣酒店附近以前是公交站,旁边有钟楼,常有十来只白鸽逗留此处,不吃路人给食。
但凡遇到阴雨天,石柱边总搭圈湿漉漉面包碎屑。
他年纪小,不愿意搞特殊,也不懂事,非要坐公交车回家。
柳历珠说只有路,来车就上。风堂那会儿还打超级玛丽呢,来车兴奋,跟着跳上去。直到车开到市郊区处镇里,风堂才知道又加好几路车。那镇子是卖玉石,他好奇,逛下车站市场,把回家路费拿来买个塑料镯子。于是他在车站站牌下,等就是四个小时。
大人说,走丢就在原地,别走动。
他临走前,看眼马路对面停着警车。那红蓝光线带来“安全感”,他再熟悉不过。
回去路不远,风堂小心谨慎地开车,目光偶尔被路上建筑物所吸引。车辆驶过他想去那家酒店门口,油门都踩得重些。
整座酒店是超级市场,而发生所有关系都是架上货物。
这座城市大得可怕。千三百万人口,有千三百万种死法。他想起那些外来朋友,都说这里很好,很舒服,但是不管再待多久,也没有归属感。
偶尔路过市中心角,哪怕没有人,也显得繁华。城市本质不再是给人生活,而是“看起来像那回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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