其实刃唯特别想说,婶儿,对象不是个丫头,是个男人。但现在世俗是非太多,他也只能抓这丧葬市场几根稻草。
他怕婶儿不帮他。
现代不比得古时候。要是从前,刃唯掷千金,要求最有名风水师和通灵人为自己举办场盛大冥婚,谁敢乱嚼什舌根?可现在不样,他还有自己家,有父母,有辛辛苦苦传承下来家业衣钵。
“那,”刃唯半张脸藏进毛衣高领里,说话声有气无力,“还有什办法能让和她有些联系吗?”
老板娘看他个人站在门口,身上还落飘雨,便赶紧招呼人进来。
老板娘看他抱着生辰八字来,简直头疼。最开始还没看出来这孩子这倔……活人和死人哪儿能结阴亲?真要搞,那也是“晦气”,损耗自己阳寿。
看刃唯小鼻子小眼,站在铺面前不肯走,老板娘终究还是心软,决定给这孩子再解释下情况。
她挠挠胳膊,指指刃唯手中拿字据,为难道:“冥婚冥婚,死人和死人才能配。以往啊,这称作’搭骨尸’,要双方过门户帖、命馆合婚,块儿破土安葬……哪儿有活人和死人办冥婚?”
“上网搜下,有。”
“别人是别人,你是你,”老板娘叹口气,“丧偶是作孽,她九泉之下还要捆着你就更作孽。哎呀,弟弟你还这年轻,条件也顶天地好,续个弦重新开始自己人生,不好吗?”
刃唯又跑趟市里最大丧葬市场。
上次来这边打听结阴亲事儿,老板娘说什不肯帮,两三句就给拒绝。刃唯报酬给高,那边也死咬着不松口。回家想几天,刃唯决定自己还是再来试试。
成景廷走后,市里就常常下雨。
偶有倾盆大雨如天穹倒泻,刃唯想淋雨,不打伞往家里花园站,站就是半宿,也不知道在等谁。后有次刃依依半夜溜出家门和闺蜜约蹦迪局,在院里看见弟弟直愣愣杵在那儿,吓出声惊叫。
今日雨后道路湿滑,刃唯双白球鞋踩得地面泥泞飞溅。
端塑料凳子,刃唯扶住往上坐,心神未定,就听老板娘关切询问:“对方过世多久?”
“很久……”刃唯想想,总不能说快百年,只得算算成景廷和酒店起消失时间,答道:“两三
刃唯愣,踌躇几秒,还是想争取:“活人……真没办法?”
老板娘说:“还有种叫’娶烈’,就是说订婚后方死亡,另方不改嫁。礼仪呢,还是跟普通结婚样,只是独自进新房后就得穿上孝服开始守寡,这种最苦啦。你大小伙子,有什好想不开?现在姑娘家都不这样儿。”
“……娶烈?”
老板娘边剥花生边说,“嗯,而且姑娘那方还得直穿孝服守着。这事儿啊,还得看夫妻双方阴阳调节,双亲出面,聘礼什送过,才叫礼成。守活寡知道?没区别。”
听“双亲出面”和“阴阳调节”两个词,刃唯抿紧嘴唇扭过头去,半句话都说不出来。
他换薄针织衫搭阔毛衣外套出门,刃依依还说你这前后都透风,冬天不能这穿。刃唯说冷点儿好,冷点儿清醒。
刃依依问他你是不是失恋?
刃唯说没有。
“失恋”是指被恋爱对象抛弃。
他……没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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