两人相识多年,陈清自诩对廉君没有七分解,五分也总该是有。廉君从不会在不恰当场合说些没意义废话,但现在廉君却突然没头没尾地夸起个新收属下,并表明这个刚刚处处显得高调咋呼属下平日里是很懂分寸,再结合之前那句“时进对危险感知特别敏锐”,陈清几乎是立刻就明白廉君意思——知道你不对劲,不仅是,甚至连新收属下都看出你问题,所以趁还没撕破最后丝温情面具,你最好抓紧机会主动坦白。
“廉君……”陈清开口,想说什,嘴张张又闭上,像是被人抽去精气神般,瘫软在椅子上,苦笑声,“廉君,你还是这……记得你以前是不喝汤。”
“人都是会变。”廉君终于抬眼看他,问道,“当年送你那盆富贵竹,长得还好吗?”
陈清愣,咀嚼着这个太久没听到暗号,眼神恍惚瞬,眼眶突然就红,抬手抹把脸,像是下定什决心样,坐正身子,紧紧看着廉君眼睛,回道,“挺好,发三根新芽,可惜被猫抓烂根,另外两根被太太挪到新盆,也不知道能不能救活。”
这话意思翻译过来就是:自们分开,有三个新家人,其中个被伤,另两个被抓,被伤是太太,被抓是孩子,请救救他们。
音比较小,几乎只是在唇边嘀咕下。
时进恼羞成怒,怒目而视,朝他扬起拳头。
容洲中瞪他眼,不理他。
向傲庭夹在中间,有些无奈,还有些想笑——太久,这种兄弟之间打打闹闹温情相处画面,已经太久没有出现过。
今天这顿饭毕竟是廉君主场,时家几位兄长算是不请自来,所以在等菜上齐功夫,时纬崇识趣地以有事想和几个弟弟单独说借口,喊来服务员在外间另开桌,带着几个弟弟去外面。
廉君拢眉,见陈清满眼期盼紧张地看着自己,朝他点点头,温声回道:“会救活,喝点汤吧,今天这汤不错。”
得许诺陈清身体陡然放松,脸上露出个想哭又想笑表情,像是长久以来压在心里石头终于松动点,无声对廉君说声谢谢,主动扯起其他话题。
外间,时家几兄弟饭桌气氛也不太平静。
时进独坐边,三位兄长坐他对面,中间是陆续上齐各色美食,菜香弥漫,却没人动筷,阵势如同三堂会审。
时纬崇开门见山,说道:“小进,这次们过来,是想和你、也和廉君谈
时进也跟着去,廉君没有阻止,只嘱咐卦二会让服务员把后面加几道菜都送到时纬崇那桌去。
本来热闹包间迅速冷清下来,廉君亲自给陈清倒杯茶,放到桌盘上转到他面前,没头没尾地说道:“时进对危险感知特别敏锐。”
陈清被“危险”这两个字刺地心脏跳,伸手接下廉君转过来热茶,干巴巴应道:“是、是吗,他看起来年龄不大,是你收新人吗?”
“是,他成长得很快。”廉君靠在轮椅上,又给自己舀碗汤,边慢慢地搅,边状似闲谈般地说道,“时进很懂分寸,也很贴心,从不会对第次见面人过于无礼。”
陈清听着听着,额头慢慢出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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