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妈知道说不动,就搬姥姥出来点他:“你姥前天打电话还问呢,你今年能不能给她带个孙媳妇回去,要能带个,这寿她不过都愿意。”
段从抽张纸擦嘴,听这话又笑。这不肖子孙事儿谁能干。
“那不行。”他起身将碗
说着说着,老妈停下话头看向他:“段从啊。”
“啊。”段从往嘴里夹筷子小菜,答应声,他并不抵触听这些,“挺好。”
老妈看他两秒,悠悠地开口:“愿意喜欢男还是女,跟你爸管不着。”
“但你心里有点谱儿,也不小,别稀里糊涂活到老,连个家都没有。”
段从跟家里出柜是上学时候事儿,现在老妈能多淡然地说出这些话,当时就有多鸡飞狗跳。
老妈把收拾好大包小包都摞客厅里:“你姥回回来都爱吃吴六他们家三刀子,惦记好几天买点儿带回去,硬是给忘……锅里有粥,你自己盛。”
段从知道他姥爱吃蜜三刀,听见这话笑笑:“姥牙口还这瓷实?”
“自己听听亏不亏心。”老妈站在镜子跟前戴项链,透过镜面瞥他眼。
“你姥哪儿都瓷实。外孙辈儿里最疼就是你,你多少年没回去陪她?”
跟今天这大雪样,段从确实有挺多年没回过老家。
很多年没下过这大雪。
段从将车停在单元楼前空地,下车从后备箱里搬出箱茅台,踩着咯吱响雪地往楼里走。
几步路功夫,肩膀上就落薄薄层雪花。
老妈从厨房看着他车进小区,算准时间开门,段从正好来到门口。
“路滑吗?”老妈帮着把酒接过来搁桌上。
老段家全家性子都拗,也打过也骂过,当父母终归拗不过孩子,自己生不能不认,日子总得过下去。
前几年老妈还希冀着段从能清醒,她做老师,当半辈子班主任,没事儿就给段从开个小会,做做思想工作,盼着他能走回正路,好好找个女孩结婚成个家。
这两年退休,她心态逐渐平和,许多事儿也看淡,对段从要求越来越低,只希望他有人陪着,总单着不是个事儿。
段从明白老妈意思,听到“家”这个字时,个模糊人影从他脑海里闪而过。
他没去想,喝掉最后口粥,平静地任由回忆继续深埋。
他不否认这点,对老人陪伴稀缺也是真,所以老妈说他他全听着,句话不反驳。
但今年不回去不行。
过完春节姥姥庆八十,老太太早早就放话:小辈们不管天南地北,哪怕在联合国开会,年前也全都得回去陪她。谁家敢少人,年三十就自己搬个小凳儿坐院里吃。
微信大家族群里热闹好几天,段从平时不怎看,这会儿吃个包子等老爸回来功夫,老妈全跟他唠遍。
听来听去无外乎是些家长里短:谁家孩子要高考、谁家孩子结婚、谁家孩子都要生孩子。
“还行。”段从跺跺脚上雪,进门换鞋,“刚八点,白天升温冻不起来。”
“头。”老妈提醒他头发上还有雪,段从摘掉手套,低头随手拨两把。
餐桌上搁着没吃完早点,还冒着热气。
段从空着肚子过来,他去洗洗手坐下吃饭,问:“爸呢?”
“让他去买蜜三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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