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们俩人单独吃饭时没什讲究,还跟上学时样,怎自在怎来,什都聊。
韩野抱怨完自己又遭受老丈人如何刁难,就想把这份痛苦转嫁到段从身上:“你也别乐,这次回老家指定也是没少催你婚。”
“是。”段从点点头,无法在这件事上跟好兄弟感同身受,“习惯。”
“哎,想起个事儿。”韩野说到这茬,突然正正神色,语气也迟疑起来。
“说。”段从耷着眼皮吃菜,丢给他个字。
“段总,中午有局没,出来吃饭啊。”韩野在电话那头叫,嗓音神清气爽,“请。”
“从老丈人家活着回来?”段从问。
“操,”提起这茬对面就蹦脏儿,“快别提。”
韩野是段从大学室友,当年他们整个系男生关系都不错,但是像韩野这样能交心知底,这多年始终保持着哥们儿,也是极为难得。
这小子大学时也属于系草级别,女朋友没断过。
回来,听人说是离婚。”姥姥又拍拍段从手背,“你去看看他没?言家小子可怜啊。”
舅妈和几个街上老亲戚立马接过话头,开始分享言瘸子家八卦。
她们“啧啧”着感慨言惊蛰这几年在外面不着家,看着也不像是赚什钱,现在还带个孩子回来,以后怕是更难找媳妇。
段从慢悠悠折着手里糖纸,“嗯”声回答姥姥问题:“看过。”
老太太八十大寿定在年二十九,大家人热热闹闹地给她办完,接着就是大年三十。
“言惊蛰好像回来。”韩野动动眉毛,观察着段从脸色,“也忘从哪个孙子那听,说他好像还……离婚?”
言惊蛰跟段从当年考上同所大学,在那个对于同性恋还很敏感时候,段从以“发小儿”身份,将言惊蛰介绍给自己所有朋友,带着他融入自己每份社交圈子。
段从天生就是那种会在人群中发光人,而每个认识段从人,都知道他
毕业后两年后遇见现在女友,终于收心,但他目前正处于恐婚阶段,跟人姑娘谈好几年,直拖拖拉拉不想结婚,回回去老丈人家拜年都像渡劫,眼刀子刮得脸生疼。
“见面说。”韩野在电话里两句说不完,直接给段从报个地址,“还是南馆啊,订完桌。这拐弯就到,你麻溜过来吧。”
南馆位置有点儿远,段从开车从市区过去,才刚年初五,街上雪还没化干净,路况看着就已经跟平时上班时没什区别,两个大路口还堵会儿。
等他赶到,韩野已经在二楼临窗卡座先吃上,抬手招呼他:“饿得不行,先来碗汤。”
段从扯扯嘴角,示意引座员不用跟,靠在韩野对面坐下,脱下外套望眼窗外。
第二天吃完初饺子,段从就开车先回家。
这两年不怎回老家,除言惊蛰所占据小部分原因,也是因为他确实忙——过年方面是过节,另方面,也是生意场上最彰显人情往来时期。
老爸老妈还在要老家多过阵儿,他用这几天功夫将该做事儿忙完,该拜年拜年,该吃饭吃饭。
觥筹交错几天下来,直到年初五,才算是消停下来。
韩野电话打来时,段从刚准备起床洗漱,给自己弄点儿东西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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