段从没说话,他正头晕得十分忘,蹙着眉盯眼言惊蛰,他抿抿嘴:“嗯。”
然后也不用小薛扶,十分
“太晚,就不上去坐坐。”
段从莫名其妙地瞥他,不知道助理突然在说什疯话,也丝毫不想关心下属内心活动。
“头有点晕。”他动作利索地推开车门,迈出条长腿,稳稳地踩在地上,“你下来扶着。”
小薛架着段从、夹着屁股走进电梯时,言惊蛰已经迷朦着睡觉。
锅里温着留给段从粥,虽然段从让他不用留,但只要没说晚上不回来,他就总想着等等。
小薛先是愣,迟缓地眨下眼,他点点回过头:“……啊?”
能做助理人不定需要多高学历,甚至能力,但必须脑子活、够机灵,随时捕捉到老板细微情绪,与言外之意。
像段从这种各方面都有条件,就是没老婆人,有关性取向传言在他们公司内部直没断过。
小薛自然知道,毕竟段从也没刻意隐瞒,去那种都是男人酒吧接过两次段从后,他心里就全明白。
不过知道归知道,小薛从来不多嘴——人家段从年纪轻轻事业有成,长得也带劲,别说喜欢男人,就算喜欢狗都无所谓。
段从这晚没喝多少酒,宴席散场已经是半夜两点多,小薛将车开到小区楼下时,他神色平静,头脑清醒。
“您上去休息吧哥,”小薛握着方向盘把车停稳,从后视镜里看他,“去把车停库里。”
助理这个职位相较于其他人要亲近得多,私下里小薛跟段从称呼没那讲究,段从不摆架子,两人年龄相差也没多大。
小薛熟悉段从酒量和习惯,知道这人边界感挺强,还有点儿洁癖,不太喜欢肢体触碰,基本没喝到上车就睡程度,从不用他往家门口送。
挺省事个总。
十点半把言树弄睡着后,他收拾收拾靠在沙发上看电视,本来琢磨着既能消磨时间又能提精神,也不知道眼皮什时候就自己合上。
不过这种浅睡眠也睡不实,密码锁“嘀嘀”按键音由虚到实,言惊蛰意识立马跟着清醒。
起身时候有点儿急,抽冷子,他后脖颈转下筋,没忍住轻轻“嘶”声,低着头边揉脖子,边朝玄关走。
打开门看到架着段从条胳膊小薛,言惊蛰简直有种旧日重现感觉,区别只在于上次他们是在“韩野家”门口,这次则是在段从自己家。
他忙伸手帮忙扶人,轻声问:“喝多吗?”
只要别喜欢他,不耽误他拿工资就行。
直到上秒,这个念头在小薛内心深处都无比坚定。
在昏暗车厢里对视片刻,眼见着段从从面无表情,到逐渐不耐烦,最后胁迫意味十足地微微挑起眉,小薛差点儿惨叫出来。
“不吧哥……”
他欲哭无泪地哀叫,飞速测算下自己对于男人接受程度,还是试图用装傻唤醒段从良知。
但省事段总今天似乎不太对劲。
他听见小薛说话,却没动,继续稳如泰山地靠在后排,透过车窗,抬眼望着自己家楼层亮着窗户。
这是心里有事儿。
小薛很懂事地没再催,将车顶灯调暗,安静等着。
足足过好几秒,段从不知道想些什,突然开口要求:“你送上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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