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种被掐着脖子窒息感,简直比他稀里糊涂婚礼更加印象深刻。
段从车速,则在听到言惊蛰喝多时起就没再降下来,心跳与车速样直往上蹦,过于荒谬不实感迫使他脚急刹将车停在路边,把攥住言惊蛰手腕。
“所以。”他直接打断言惊蛰话,顾不上质问他为何当时不说,顾不上回想当时自己在做什。
段从太阳穴蹦好几下,心底漫上隐秘期盼,压口气才盯着言惊蛰问:“言树苗可能不是你小孩?你俩有可能什都没发生?”
他不是没见过怀孕女人,三个月肚子根本看不出什来,他表姐很瘦,直到四五个月才开始显怀。
四面八方轰轰炸而来电话与消息、头晕目眩夜火车、赵成潮劈脸落下巴掌、红着眼睛沉默赵榕,还有言瘸子因为自己儿子占对方姑娘便宜,满脸扭曲喜悦……当年兵荒马乱,如今回想起来,只感觉做梦样轻飘飘。
或许是为最大限度降低这个女儿丢掉脸面,赵家没要赔偿,也没起官司,只要求两人赶紧结婚,彩礼都可以不要。
言瘸子直接答应。
他把言惊蛰抱回家就是为老言家香火不断,他也清楚以他条件,想正儿八经给言惊蛰说个媳妇根本没可能,这送上门便宜买卖,简直跟天上掉大饼没区别。
没人在意言惊蛰怎想,喜不喜欢赵榕、愿不愿意结婚,也没人管他对自己人生是否还有规划。
“把屎把尿把你养大送你上大学,你老娘坟都让人挖,你觉得自己有出息,就躲在学校装死”。
言惊蛰在学校与人交际本来就少,段从不在身边,他直接等于没社交。被言瘸子这闹,他寡言成阴郁,整个人都变成行走“不孝”。
他理解不言瘸子所作所为,只好匆匆跟着回去,给傻媳妇迁坟。
这次回家他没耽误上学,赵榕正好回老家祭祖,帮他不少。
返校头天晚上,赵榕让他请自己吃饭,言惊蛰请。
“不可能。”
可前面回忆有多纠结温吞,言惊蛰此刻否定就有多坚决。
“言树苗就
他在家里给言瘸子磕头,说自己不想结婚,被言瘸子脚踹上脑袋,撞到门槛上。
“你别以为不知道你跟段家小子成天腻腻歪歪。”
言瘸子几乎是咬牙切齿地威胁他。
“你不要脸他妈还要脸,老子养你为什?啊?别逼再去你学校骂!到时候谁都别想做人!趁早他妈给断干净,丢人现眼玩意儿!”
这些话言惊蛰没有告诉段从,他到现在都记得当时听到言瘸子提起段从时,他脑子里是如何“嗡”声变得空白。
第二次见面赵榕染焦黄头发,化起远超年龄妆,还点白酒,要言惊蛰跟她起喝,大诉打工苦水。
言惊蛰不会安慰人,大半顿饭都在听她说,偶尔应和几句,跟赵榕碰下杯。
他实在是不擅长喝酒,后来这顿饭是怎结束,自己第二天为何会在旅馆里醒来,他全都不记得。
也许是潜意识里不想记得,言惊蛰不敢多想,确定房间里只有自己,他连忙退房回家,收拾收拾东西,匆匆回学校。
三个月后,赵榕发张微微鼓起小腹照片给他,说四个字:怀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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