柳小满真说不来现在对樊以扬感情,理性上他明白,当年事并不能算做樊以扬责任。
真要追责,上到没做好防戒施工队,下到没对他叮嘱过危险爸妈……这样意外真很难把责任全盘扣在某个人头上,更何况当年对施工队与施工单位追责都无疾而终,而自己给自己扣上这层责任樊以扬,却只是个没比他多多少常识小孩儿。
可是情感上他也很难不去幻想很多“如果”。
如果当时樊以扬没看他、如果在他要去爬电线杆时候樊以扬把他拉过去说“算”、如果他们根本没参与那场小孩子之间无聊比试……毕竟那场游戏失去不是件衣服只鞋,失去是他条胳膊,改变是他生。
偏偏就是没有如果。
“不然呢?们务实派送礼物都很实际,别以为你那两句小破纸上生日快乐就能糊弄过去。”夏良说。
“也太实际。”柳小满眼仁儿都弯,“那你想要什?”
“务实派也需要讲究情调行,小同学。”夏良又笑,“自己琢磨吧,往后年年,有是生日等着你过。”
“良哥。”柳小满又磨叽着喊声,想说什又没法张嘴。
“知道,也爱你。”夏良很自然地接话,“哒!”
满跟爷爷对着看会儿,爷爷看他目光里只有慈祥——他希望柳小满“好”,方方面面都好,只要好就行,这辈子就剩这个念头。他心结因为柳小满而系,也为柳小满而解。
明明挺高兴挺开心,柳小满却莫名有些想哭,他弯腰搂着爷爷,在他依然无力左手掌心里蹭蹭脑门儿:“好。”
不过在联系樊以扬之前,他先给夏良打个电话。
“就知道家里得给你买。”夏良那边语调很愉快,“所以就没拿给你。”
“什?”柳小满愣。
不过人活着也许就是这样,需要不断在各种难以平衡事件中寻找平衡。
至少跟失去生命,或者失去双臂、失去更多人比起来,他已经很幸运,始终有人没有放弃他——爷爷、他自己、小樊以扬,乃至重新回来柳勇与新加入梅姨,甚至夏良。
他确实不可谓不幸运。
彻底释怀可
“……哒哒哒。”柳小满在心里接句神经病,笑着把电话挂。
重新跟樊以扬联系,比想象中要容易。
樊以扬那声熟悉“小满?”在听筒里冒出来,过往十数年记忆突然在脑海里旋转起来。
小时候樊以扬和小时候他,那些来自樊家呵护和照顾,星星点点,不论瓦罐炖汤还是套练习题,哪怕个关心眼神,都是真。
模糊不,也磨灭不掉。
“手机。”夏良也不瞒他,“本来买个想给你当生日礼物,那时候给你肯定也不要,想着等高考完看看情况。你姨真挺好,第部手机还是用家里送比较有仪式感。”
柳小满站在阳台上冲着窗外红彤彤晚霞愣神,喊声“良哥”,不知道该说什。
他现在越来越相信自己是幸运,失去和曾经痛苦终会过去,换来现在开心和幸运。
“别感动,”夏良笑着说,“挂电话就换上自己用。”
“哦。”柳小满跟着笑,赶紧问他,“去年那本数学题也是你给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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