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虽然从小就被群亲友宠着护着,但教养良好,却是没有那种认为全天下都该让着自己臭毛病。
更何况,作为直以来矛盾深重两族,有容妄态度在那里摆着,这些魔将们实在已经非常恭敬和客气,简直有礼貌让他这个“俘虏”有点不好意思。
容妄道:“那就好。”
叶怀遥瞧着容妄在自己对面坐下,又打趣道:“怎,难道魔君还希望他们个个都对恭敬尊重,唯命是从不成?要真是那样,可把你给轰下台去,自己在这里称王称霸?”
容妄道:“你要喜欢,也没什……只要所有都是你。”
他看着自己手,虽然刚刚夺走个人性命,但这双手依旧苍白而修长。
容妄自嘲般笑声,起身向着殿外走去,走出两步,又抬起袖子闻闻,觉得自己身上似乎有些血腥味,想想,便折回来又喝两碗酒。
他觉得可以将这血气盖下去,身上也因为酒精力量而增添些许勇气,这才放心地去寻叶怀遥。
此时天色渐暗,叶怀遥已经不在晶玉温池之处,而是回到容妄给他安排寝殿之中。
身上染血白袍已经换成鹅黄色长衫,烛火窗前,他正执着卷书翻看,侧影安静而优美,鸦羽似长睫被昏黄光线拉出纤长弧度。
鲜血汩汩流下,蒙渠和弥锥神情惊骇,昌吉木看着容妄,满眼都是不敢置信。
即使在方才,他知道自己有可能会被重责,也万万没有想过,容妄竟会决绝至此,出手就是取人性命。
容妄抬手将魔剑召回,上面血液还是新鲜温热,滴滴落在地面上。
“对于无法控制人,更喜欢永绝后患。”容妄面不改色道,“其他任何理由,本座都没兴趣听。蒙渠,以后这件事就交给你。”
他直接将沾有昌吉木血液魔剑冲着蒙渠扔,吩咐道:“若再发现有对明圣不敬者,立斩。”
他压抑惯,这样直白时候不多,叶怀遥感到些许微妙,便瞧容妄眼。
只见微微跳动烛火之下,对方双颊少见地染上些许红晕,眉梢眼角微微带着笑意,神情与以往都不大相同,竟仿佛有几分醉意。
他问道:“你又喝酒?”
容妄从他桌上拿茶
这样看起来,很难让人想象,方才狷狂俊飒少年侠士,与此时温文优雅贵公子竟同为人。
但似乎无论哪件事,都被他做理所当然,天生合衬。
这幕如此静谧安好,容妄原本急匆匆脚步都不觉放缓,叶怀遥却已经听见推门声,于是合手上书卷,朝他看过来。
容妄冲叶怀遥笑笑,说道:“今天冒犯你人,已经被责罚过。可消气?”
叶怀遥道:“从未生气,立场不同,你手下那样做并没有错。”
其实这件事容妄本来是想当着所有人面来做,也算是震慑番。
但他见方才叶怀遥所为,似乎让各位魔将心生敬意,大有关系缓和趋势,便不愿辜负对方苦心。
另外,容妄也怕叶怀遥觉得自己残,bao,便单独把这三个人留下来。
无论昌吉木所为是何原因,都非杀不可,容妄绝不可能让叶怀遥成为任何冒险代价。
蒙渠等人退下之后,容妄静静地在大殿里坐片刻,周围安静而空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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