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觉得自己已经得到
那意料之中
答案——终究还是痴心妄想，明知道不可能，还总忍不住去试探奢望，也让别人为难。
容妄叹息
声，终究舍不得再让他纠结，轻轻握住叶
如果遇到小容时候，不去管他，不去帮他，或许他不过是童年过孤苦些，日后却依旧能够有所作为，遇到能够真正陪伴他人，安稳度日。
而不像现在，他推开那扇小院门，却又把容妄困在另座心牢当中。
百年、千年……
自己给太少，他却付出那
多，容妄自己难道不知道？为什会如此心甘情愿。
容妄鼓起勇气说完那句话，仔细端详着叶怀遥神情。
他……根本不必做到这步。放弃自己，人生会顺遂许多。
“
只给你碗酒，你就要把整个离恨天给。”
叶怀遥看着自己面前杯子，半是自语样地说这句话。
桌面上琉璃五支灯光影璀璨，窗外月光幽微朦胧，将他精致面孔也映半明亮，半黑暗。
温和中透出难以接近冷淡孤高……正如他那无人可以真正看清灵魂。
壶，给自己斟杯茶，慢慢啜口，含笑道：“喝砒霜。”
“跟狡猾人族起喝酒，就像在饮用砒霜”——这本来就是魔族话，被叶怀遥借来在幻世殿上揶揄魔将们。
他听容妄这样说，不由也笑起来，问道：“喝砒霜也会醉吗？”
容妄抬起头，专注地看着叶怀遥。他那双漆黑眼眸亮惊人，仿佛有某种东西在里面翻涌着，随时都要喷薄而出。
容妄微微笑，说道：“你给，都会醉。”
他心原本压抑沉寂多年，很多话不敢宣之于口。
但之前叶怀遥在晶玉温池旁边那个拥抱，就让容妄心里仿佛长草似，各种念头猜测纷至沓来，惦记着问个明白，又觉自己未免得寸进尺，不敢开口。
偏生越是不想让人打搅，越是事多，方才在殿上战，非但没让他冷静，心情反而更加急切。
好不容易熬到摆平各位魔将，容妄鼓起好大勇气才来到这里，说出这番话。
但说完之后，他看见叶怀遥表情，就像是在苦恼思考某道难题，容妄原本躁动心，便又点点地沉下去。
但很快，叶怀遥就抬起头来，冲着容妄笑：“账都不会算，你可亏死。”
这是，灯火又将他精致五官彻底照亮。
容妄低笑声：“哪里亏，——”
他稍停片刻，笑容逐渐变做认真：“喜欢你，你要什都愿意给。很公平，因为喜欢你，这样做高兴，那就行。”
自从知道容妄就是小容之后，叶怀遥直在想，自己当年是不是做错。
叶怀遥打量着容妄。
他很少这样仔细地去端详他人，凝视对方清冷苍白容颜，他难得舒展双眉，漆黑深邃眼眸，眼角下鲜红点泪痣，两片薄而缺乏血色唇。
他隐约记得书中对于这位魔君描写，残忍、冷漠、孤独、猜忌，天下所有人在他眼中如同蝼蚁，对待任何杀戮也从不会手下容情——这是标准反派配置。
但当单薄文字变成有血有肉人，在他面前容妄，竟然是这样。
他痛苦挣扎，他深爱偏执，幼时他，成年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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