丁宣站在桌子跟前画画，听见他
动静，也跟着“啊”
声。
连萧横在床上望着丁宣出神，心里那些事儿绕
圈又圈，到最后全绕成个死疙瘩，噎进他自己胸膛里。
他甚至都不想上学，想赶紧挣钱，用自己挣钱带丁宣治疗，也能给家里分担点儿。
琢磨归琢磨，连萧自己也明白这不靠谱。
不是不上学不靠谱，是他十三岁年龄不靠谱。
但自己家是个什
条件，大人再不说，小孩心里也有数。
过年那天他听见老爸老妈小声算账，单位分房子再便宜，对于他们家来说也是很大笔钱。
老妈那边老姨老舅，还有老爸那边大爷老姑，多多少少都欠着些账。
老妈不说那些话，连萧根本不知道家里有多少要花钱地方。
可是知道以后真太闹心，连萧顿时觉得自己就像鸟窝里雏鸟，只知道在家张着嘴等吃喝，这种时候根本没资格要求爸妈必须花钱、投入大把时间去给丁宣看病。
“你素华阿姨个人领着宣宣，把能看地方都看，能去医院跑个遍，有用没用方法全试过，家底全掏空。”
水还是凉，老妈搁下衣服，裹着泡沫手腕撑在洗衣盆，出会儿神。
“她是个妈妈。但凡能看到丁点儿希望，怎会舍得走呢？”
“
也是妈。”
老妈声音很轻，视线再与连萧对上，眼底却透出很深很深、让连萧看不懂东西。
给丁宣看病，是这原因吗？”
绕回这个话题，老妈神色也重新压回去。
“不是不给丁宣看。”炉子上水壶冒烟，她去拎来浇进洗衣盆里，“也不全是钱不钱事。”
“那就……”连萧跟着抬抬眉毛。
“是看不好。”老妈把水壶接满水搁回去，转回来看着连萧，“明白吗？”
连萧对于自己现在年龄太不满，他跟二光想去找找饭店游戏厅
但是丁宣不看病不就更耽误吗？
虽然素华阿姨那几年没能给丁宣训练成正常人样子，但对于连萧来说，丁宣能学会并且坚持下来这些表现，全都是治疗有效最佳证明。
就是因为有效才得坚持，丁宣来他们家这些年已经算是耽误，什训练都没续上。
再不赶紧给他继续治，那就像周狄妈说那样，这辈子就到这儿。
“啊！”连萧往床上砸，心烦地横起胳膊压在眼上。
“但是你们两个人妈，不止个孩子要养活。明白吗？儿子。”
老妈那些话，让连萧冲着丁宣琢磨好久，愣半天神。
后面挺长阵时间，他没跟老妈再提给丁宣看病事。
不是不想提，也不是不敢，是突然不知道该怎开口——他被层绕不开怪圈给缠死。
虽然老妈从来不让小孩管大人事，吃喝玩乐也从不让连萧觉得自己和丁宣比别人家差，没让他自卑过。
连萧又愣，好会儿才反应过来：“妈你知道啊？”
“你把你妈当什？”老妈横他眼，捞起件秋衣开始搓。
连萧抿抿嘴。
“宣宣妈妈不是没带他看过。”老妈说，“你以为宣宣开始就是现在这样吗？”
“你以为他来咱们家就能自己吃饭，就知道上厕所知道到点睡觉，都是谁教他？都是怎教出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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