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母领温让去家菜馆儿。
菜馆儿经营者是对中年夫妻,听口音也不是N市本地人,大概是为多赚点儿钱,过年也没回去,大年初就早早起来辛苦经营。
天寒地冻,菜馆儿内也没舍得开暖气,简陋,粗鄙,对于温让与沈母二人来说唯优点就是偏僻且安静。
温让简单点两个菜,沈母捧起餐馆儿内免费供应茶水吸口,双眼仁儿已经变得麻木不堪:“你要问什,问吧。”
温让直视她足有半分钟,才缓缓打开手包,从里面
温让叹口气,心情沉重无比。
复杂问题最终以意料之外情况得到微妙进展。
温让从出租车上下来,还在垂首等着司机找钱,没有任何防备,他听到身后有人迟疑地喊他名字:“温……让?是温让?”
温让赶紧回头,身后两米处,是手提早点沈母。
计划赶不上变化,巧合突如其来,根本不给你任何缓冲余地,你永远也不知道下秒会发生什。
着广场转个圈儿,基本都是背着大编织袋与包裹行李返乡民工。温让进站之前突然想起什,扭头对温母笑着说:“对妈,有空再做点儿黄桃罐头吧,他爱吃。”
温母眼泪顷刻又下来,温曛把头扭向旁,说不出话。
火车上嘈乱拥挤,暖气打得太强,烘托各种异味在窒闷空气中此起彼伏。
人多,行李也多,每个犄角旮旯都叠着层层物件儿,想行走都困难,温让在抽烟区找个位置落脚,发车铃敲响,火车摇晃着开动,驶入前方纯粹黑夜里。
六个小时而已,温让想,这是他跟温良这多年来最短次距离,很快就到。
温让在心里准备夜辞藻与对话,幻想路可能遭遇局面,在与沈母对视上瞬间都变成苍白纸,被风吹,哗啦啦飞走,什也不剩。
“听既拾说你前几天就回家,怎这个时间……是要找既拾?他还在睡,你吃饭?来家里起……”
“阿姨,”温让打断沈母话,他吞咽下喉咙,索性狠心,直接开口:“您现在方便抽点儿时间,有些事……想问问您。”
沈母那张木讷脸庞下变颜色。
已经到这个地步,那就直接面对吧。温让想。
经停站个个掠过,不停有人上车又下车,窗外天色被根接根香烟从晦暗燃烧至泛白,当太阳终于黄绒绒从层层云幕中弹出来,火车也晃晃悠悠缓慢滑进N市火车站。
夜站立让膝盖酸麻,小腿肚儿紧绷到几乎没有知觉。车门打开,清新冷空气扑面而来,温让僵直着双腿挤在人群和编织袋中缓慢下车,他抽烟抽多,从口腔到肚脐都在翻腾反胃,在站台买瓶水慢慢灌进胃里,缓许久才有力气向出站口走去。
坐上出租车前往沈既拾家小区时候温让还在反复思索,该怎办,打电话叫沈既拾下来,还是直接上去敲门?现在还这早,应该都在睡觉吧,还不至于这大早就出门走亲戚。
手机上显示着昨夜沈既拾发来新年短信,温让下下用拇指摩挲屏幕,他不敢多回,只说“谢谢,同乐。”四个字。
自己这几天这冷淡,他会不会多想?会不会不开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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