杜苗苗在他小叔去接新娘时间里,缩在小公园小路里哭个昏天黑地,把保安都给
——好像这世界缺除他以外,对所有人都无关紧要块。带给他迷茫甚至多过其他所有加起来情绪。
刨掉很多年前上初中梁小佳,他也很多年都没再见过认识同龄人这嘴瘪,放声哭得像个小孩儿样。
“凭什这对啊。”杜苗苗“哇”地声,把他憋足足年眼泪全给哭出来。
“做什孽要受这个罪啊?”他哭得不管不顾,实在是捱不住,把小广场那边人吓着往这边看也不管。
“已经没爸没妈覃最,你还有你哥,连叔都没。”杜苗苗把眼窝狠狠抵在膝盖上,手指头抠着长椅木板条,抠得短短指甲往外劈开道白印儿。
他边说边眼泪鼻涕起掉,连个绊儿都没打。
覃最看着这样杜苗苗,心里想却是他和江初事。
“说出来多少能畅快点儿。”他又沉默会儿才开口。
“哦,然后呢?”杜苗苗反倒看着覃最乐,嘴角怪委屈地咧,还冒出个鼻涕泡。
“舒服,换成他成天憋闷?”这些话他也定不止次地对自己说过,语速比刚才还要快。
要是当年没看见覃最手机屏上那张骚包腹肌,这会儿他就得个人自己蹲着。
覃最眼角余光看见两颗水珠掉下去,杜苗苗抬抬胳膊使劲擦两下脸。
“靠。”杜苗苗窝着嗓子又小声骂句,“……就是只悲伤蝴蝶。”
这话说得像个神经病。
覃最觉得自己特别想笑,这股笑劲儿也本能地从心里冒出来。
“真没有家。”他说。
覃最坐在旁边听着,仍然句话都说不出来。
——这种事儿本来就不是你想要什就有什,不是每个人都能得偿所愿。
——比你现在难受更难受事儿,是有天你看见他真难受。
他脑子里全是杜苗苗哭声,和康彻这两句话。
“他养这些年最后就换句为自己畅快?就为自己畅快那秒让他往后辈子都膈应?”杜苗苗嗓子眼儿发紧,被眼泪噎得气短。
“往后几十年还能不能跟他见面?他以后每次见都得怎想?现在还能喊他叔跟他发个脾气甩个脸子,说以后……”他抽口气才接着把话说下去,最后句声音都是抖,“说以后怎办啊?”
覃最想不起来自己上回哭是什时候,因为什。
似乎得往前倒到覃舒曼离开之前。
他爸死时候他好像都没掉眼泪,只觉得懵。
可是看着杜苗苗下下抬起胳膊往脸上擦,下下擦,却越擦越停不下来,两只眼圈直擦得通红还不停冒水狼狈样儿……
他已经涌到喉咙里笑像被拦腰捏住样,怎都没劲儿再往嘴角上拱。
“你想没想过,”覃最嘴角动动,又顿顿才接着说,“把你心里难受事儿告诉他?”
“告诉什?”杜苗苗使劲吸大下鼻子,转脸盯着覃最,“跟他说烦他老婆,不想让宋娇给当婶子,受不有别人,不想让他娶老婆生小孩,那本来是家,只想家里辈子只有他和?”
这些话大概早就不知道在杜苗苗心口盘桓过多少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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