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哎！”三磕巴答应
声，挺费劲地说：“
就是，就想你什，什
时候再，再去大院
，时，时候，把，把也，也带上。”
宋琪抽掉最后口烟屁股，抬抬手腕弹进几米外排水沟里，看他眼，问：“想家
？”
“也，也还好，”三磕巴掰完最后口馒头，拍拍手，看着不大好意思，“就，就想去看，看看。”
他说大院是个救助站，专门救助有先天病孤儿，三磕巴、小梁、二碗、面条，店里大半都是救助站出身。
宋琪想想，上次去那边已经是个月前，面条就是那次跟他过来。
三磕巴端是吃完鱼汤，里面碎鱼渣碎骨头还挺多，他学着宋琪也在二哈跟前儿蹲下，把碗递过去让二哈舔，自己又不知从哪儿掏个馒头出来，掰着往碗里扔。
屋里挺热闹，群半大小子吃完饭咋咋呼呼把碗收，开始擦桌子准备打牌。宋琪听着动静，不急不缓地抽烟，想继续接上刚才被打断思路，那个三分像小……
“宋，宋哥。”
……小，小子。
脑回路竟然还能被结巴给带跑，宋琪有点儿想笑，看他眼：“嗯。”
“小，小梁，梁哥……”
“小梁让你端？”
“嗯！给，给……”
“给狗？”
“嗯！”
看它脖子抻着挺费劲，绳子都绷直，又蹲下来把碗往前推推。
卷闸门里映出来光打在二哈身上，宋琪点根烟看它会儿，伸手摸摸它头，二哈吃得头也不抬，只扑腾扑腾耳朵，宋琪手顿顿，又捏捏它耳朵。
还挺软。
又捏两下。
这狗看就不是长期流浪，身上挺干净，也不瘦，估计是谁家没看住跑出来，在大马路上狂奔，正好遇上那个三分像小子，被连车带狗块儿扔这儿来。
“行。”他站起来跺跺脚，把围裙从腰上摘下来抖两下，说：“收拾收拾，明天带你去趟。”又叼上根烟，他垂着眼皮冲三磕巴张张手，脸嫌弃：“好歹洗个澡。拍你两下拍出手渍泥儿。”
三磕巴仰着脸冲他乐：“好，好嘞
三磕巴：“你，你什时候，再，再去，大院……儿。”
宋琪：“……儿化音不读出来也没事儿。”
三磕巴严肃地冲他点头：“哦！”
“哦”完，他自己憋不住“吭吭”地笑。
宋琪也笑，俩人对着条狗笑半天，宋琪感觉有点儿像神经病，抬手拍拍三磕巴瘦撅撅后脖子，说：“行。说正事儿。”
“他自己怎不来照顾？”
“他，他，他……”
“算。”宋琪叹口气。
二哈不知是闻着味儿还是听懂，把头从毛豆泡馒头里拔丨出来看着三磕巴，嗓子眼儿里哼哼唧唧。宋琪看眼搪瓷碗，泡肉汤馒头全卷走，毛豆跟青椒口没少。
他笑笑，又吸口烟：“还挺会吃。”
“命挺大。”宋琪弹弹烟灰，想起早上在菜场看见大黄狗，对二哈说，“没被人抓走，也没被轧死在路上。”
三磕巴从屋里出来就看见这幕，端个碗原地蹦蹦：“哎、哎、哎……”
“哟。”宋琪替他接上，“你这嘴，挨吓都不能吓利索。”
“谢谢，宋，宋哥。吓，吓跳！”三磕巴坚持说。
宋琪抬头看看他，问：“端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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