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分。顶天。当时他就给打个数儿。
前面大路口红绿灯孤独地变幻着,黄灯闪几下变成红。其实路上连条狗都没有,不停车也没事,还在琢磨要不要加个速闯过去得,脑子里蹦出个轻言慢语声音:琪琪,好好活着。
宋琪叹口气,收紧刹车,支着条长腿在路口停下。
那个声音继续说话:活着就要遵守规则。
嗯。宋琪在心里答应声,仰头望着计时牌倒数,灯光把影子在身后拉得老长。
“哎!”二碗在身后跳着脚大叫。
开出去几十米,宋琪埋在风镜后眼睛里还带着笑,偶尔欺负欺负这群小孩还是挺有意思。
再开出去几十米,他速度慢下来,眼里情绪也重新归回平淡无波。
也就只剩欺负小孩还有点儿乐子。
入秋夜风已经有变凉意思,刚才开快没觉出来,现在慢,反倒能感到丝丝缕缕冷气往领子缝里灌。这个时间段,从修车厂回他家路上挺偏,没几辆车,根根相同路灯在视线里被不断甩出去,给人种始终在原地轰油门错觉。
!”
回家时候宋琪没开车,把摩托从仓库拖出来拍拍灰跨上。二碗捧着牙西瓜从屋里出来送他,噘着嘴“噗噗”吐西瓜籽儿,问:“宋哥今儿骑车回啊?”
“嗯。头盔给找出来。”宋琪踩脚发动,往手上戴手套。
二哈在发动机“轰轰”动静里兴奋地叫好会儿,二碗才终于从屋里把他头盔找出来,出来时候还摇头叹气:“骑摩托就是明儿要出门,明儿要出门就代表没空回来店里做饭,没空做饭就意味着要吃小梁哥做饭……唉,凄苦天哟。”说完又啃大口西瓜。
他站在摩托大灯前面,圆鼓鼓肚皮被光照得像面鼓,宋琪看眼,举起头盔吹灰,什东西从里面掉出来,他眼疾手快地接住,颗糖。
活着还是要学会惜命。
嗯。
天快冷吧,别耍酷,毛裤该穿就记得穿上。
哎。宋琪有点儿想笑,手指在车
现在没有小梁和三磕巴打岔,他终于能安安静静地把回忆从心底扒出来晒晒月亮。
长相这回事真是说不清楚,好像哪个挺牛逼老几说过没有相同菜叶,但九年前他头回见纵康时想到自己亲妈,下午第眼看见那个上……饶,他竟然跳过“像”环节,直接把他看成纵康。
要说像也是真有地方像,比如本该纯良长相,和秀气眉眼。
不像地方也是真不像,纵康如果还活着,现在该三十多,那个小孩二十啷当岁,跟当年纵康倒是差不多,个子不矮,腿也挺长,头发半长不短,绑半个乱七八糟揪儿,脸庞线条很立体也很锐利,带火时候有股盖不住狠劲儿,看就是学校里言不合抡凳子干架脾气。
这个人跟纵康对比,其实也就像两三分。
不用想,这群完蛋玩意儿又把头盔挂墙上当箩筐。
戴好头盔,他冲二碗勾勾手,二碗警惕地退步:“咋宋哥?”
宋琪指指他嘴,手指又往上抬抬。
二碗被肉活活埋成缝儿眼睛亮,立马凑上脸把嘴张开:“啊——”
宋琪掐把他大肉脸,把糖连皮带纸地往他嘴里丢,拧过车头“轰——”地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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