纵康刚死那几年陈猎雪很少劝他,毕竟纵康是他亲哥哥样人,被自己失手用米酒瓶子给砸个半死,还在花钱时候犹豫,白白丧条命,陈猎雪和他自己都需要看得见摸得着愧疚,从某种程度来说,也算得上种自救赎。
那时候陈猎雪不劝他放下,这几年偶尔会提嘴,宋琪咬定青山不放松,他也不会多说。
“不知道你怎想,但你如果是因为他像纵康哥所以跟他越走越近,那你趁早清醒清醒。”有风刮过来,陈猎雪拢拢大衣领口,“你乐意怎活是你事,别等哪天你终于把自己拔丨出来,回头再看人家觉得不顺眼。”
这话宋琪越听越觉得不对,听到最后他品味下,缓缓蹙起眉:“行不行你还,往哪儿想呢?”
“你自己心里有数。”陈猎雪用眼角斜着看他,坚持把话说得模棱两可,“除非你是把人当儿子养。”
他爱吃不吃,宋琪也没管他,好像很习惯陈猎雪这样不太健康胃口。
江尧想到宋琪说他做过换心手术,要说不好奇那不可能,“换心”听着就是个奇妙词,他其实直都挺想知道,换心人跟心脏原主人之间会不会有什感应。
但也就在心里想想,不可能半生不熟地直接上嘴就问。
他目光从陈猎雪胸口前掠过去,结果跟陈猎雪目光对个正着,江尧没停顿,把视线挪到餐桌正中排骨汤盆上。
饭后没多久,陈猎雪接个电话,套外套就准备离开。
为陈猎雪对他实在太自然,明明头次见,却像认识很久样自然,他帮着宋琪把做好菜端到餐桌上,招呼江尧吃饭,还给他盛汤。
做这些事时他也没怎热络,整个人都保持在个让人舒适度里。
“晚上在这儿吃还是回去?”宋琪在餐桌上问陈猎雪。
“等会儿就回。”陈猎雪说,举举手里水杯,同时看向江尧,“新年快乐。”
“年年都样,就多余问。”宋琪拿起杯子跟他磕下,又碰碰江尧,“新年快乐。”
宋琪哑然失笑。
叫车来,陈猎雪拉开车门进去,看看宋琪,像小时候样
“送你。”宋琪拿钥匙块儿出去,把塞在兜里忘掏出来烟盒扔给江尧,“过会儿就回来。”
“啊。”江尧答应声,扭头冲二人摆摆手,“慢点儿。”
陈猎雪冲他笑笑,本来就偏白脸色在黑色大衣映衬下几乎显得病态。
房门关上后,江尧滑着轮椅去阳台点根烟,趴在窗台上看宋琪跟陈猎雪背影并排往小区门口走,咬着烟嘴上下地晃。
陈猎雪上车前说很多话,宋琪站在路边听着他说,这几年陈猎雪跟他说过话估计都没有这回看见江尧之后说得多。
真没看出你们哪儿乐。
江尧在心里说句,扯着嘴角配合:“快乐。”
顿饭吃到快尾声时候,陈猎雪问问江尧学校,知道他身上圈圈绷带是怎来以后,他先是眨下眼,有点儿惊讶似,接着就很自然地笑笑。
宋琪也笑笑,给江尧汤碗里又舀两块排骨,问陈猎雪:“你需要?”
“好得很。”陈猎雪没吃多少就撂筷子,他似乎不爱吃太油东西,吃下去菜还没喝进肚子里水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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