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恍惚、迷茫、难以置信,由两边内侍挑起帘子进入大殿,眼便看见那个熟悉背影。
本以为上穷碧落下黄泉,此生再也没有相见机会。
可面前这人,看上去为何如此熟悉?
是真,是幻?
明明不久之前还在悬崖边上,他眼睁睁看着乐有瑕跳崖,又听谢九泉说出真相,原来竟是自己冤枉他。
那时心死成灰,痛悔异常,可他甚至连伤心和自,bao自弃都来不及,因为乐有瑕之死,带来后果无疑是非常严重。
谢九泉几欲疯狂,心想要救人寻尸,苏玄则更是失去理智,发动兵变。
除此之外,敌军势力尚未彻底铲除,时间内外交困,朝堂局势尚未平稳便彻底陷入混乱。
是从城外匆匆领兵折回璟王平定这场叛乱,但以他对于乐有瑕感情,自然亦是深恨齐徽。
他满脸戏谑,说罢之后,转身负手,从容而去。
庆昌郡主拿着那杯茶,喝也不是,不喝也不是,气将杯子重重往桌面上顿。
她正待呵斥,身边却冷不丁冒出来个声音:“曲公子真好看。”
刚才还语带嫌弃康敏郡主用团扇遮住半张脸,眼睛亮晶晶:“他没听见方才话罢?哎呀,真不好意思,原来他……他是这样个人啊。”
曲长负未再关注其他人反应,转身去往男宾席上,方跟着引路小宦官走两步,忽听门口声唱喏传来:“太子殿下到——”
喧闹声不知道什时候都消失,只余片静默,几乎所有人目光都黏在曲长负身上。
干赞叹宾客中,唯独庆昌郡主脸色最难看。
曲长负这幅样子出现,简直就是生生打她脸面。
这个废物病居然还能好转,是吃什灵丹妙药不成?
曲长负走到庆昌郡主席位前。
靖千江面力挽狂澜,击退外敌,稳定朝堂局势,另面则不惜代价拥立新君,对齐徽步步进逼,誓要为乐有瑕报仇。
齐徽成为众矢之,所有人都恨透他。
但其实不必如此麻烦,自从乐有瑕死后,他多活下来每天仿佛都变作种酷刑。
他在盼着对方入梦来,又害怕对方入梦来,寸寸尖刀般回忆戳进骨髓,令人毫无回手之力,又不敢忘却。
直到某天觉惊醒,齐徽发现,自己竟然回到二十二岁那年,正在前往宫宴路上。
他尚未停步回身,便被股大力握住肩膀。
有个人在他身后哑声道:“等下,你是谁?”
那道熟悉声音,其实才别不久,正是……太子齐徽。
*
齐徽刚刚从个噩梦中醒来,但见到对方背影,这刻迷惘与震惊,让他忽然觉得,自己可能还在梦里。
这对后母继子之间互相看着都不顺眼,但正面对上机会不多。
庆昌郡主没来由地阵紧张心虚,正襟危坐,也不看曲长负,等着他见礼。
曲长负却并未招呼,修长手指执起桌上玉壶,为庆昌郡主斟杯热茶,向她奉上:“郡主。”
庆昌郡主犹豫下,板着脸接过去,心里盘算说两句场面话,找个台阶下。
曲长负收回手,慢悠悠地道:“搬弄是非,容易口舌生疮,您要多喝热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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