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最值得信任,便是真话吗?”
“是真是假,何妨试?又或者……殿下,不敢?”
齐徽心里气不知怎,就都变成好笑。
他本想说你这激将法并不高明,但瞧着对方那张明明也不是很
“便在殿下面前。”
他挑眉,几分轻蔑几分讥嘲:“你?”
“是。”乐有瑕云淡风轻,“殿下困于网中,臣可斩断乱局。”
“你多余。”齐徽执起手中笔,在面前莲花图上勾描几笔,漫不经心地说,“雷霆雨露,皆是上苍福泽。孤坦然受之,何来困局?”
乐有瑕瞟眼他画,语气竟然比他更嘲讽:“殿下,人有欲,何罪之有?身居高位却硬要拗出副淡泊宁静架势,未免太过虚伪。”
更重要是,曲长负不过个病弱少年,自幼养在府中,乐有瑕手段、见识、魄力,都不应该是他所有。
这时,旁边席位上曲萧也起身走来,同样冲齐徽行礼,有意无意将儿子护在身后,问道:“殿下,不知小儿是否有何冒犯之处?臣代他向殿下赔罪。”
齐徽意识到自己认错人,哪怕这还是个绝世美人,他也霎时失落,全无继续寒暄兴趣。
他抬抬手,勉强道:“曲相不必如此,孤之前未曾见过大公子,今日乍遇,倒是失态。二位勿怪。”
齐徽说完之后,就去自己座位上,“乐有瑕”这三个字像是道无法痊愈伤疤,稍稍动便足以痛彻心脏肺腑。
直到看见这个背影,齐徽才如此真切地意识到,他是重生。
切错误都尚未开始,他还有挽救机会!
大概是情绪太过激烈,齐徽觉得心口处传来阵难言绞痛,手下却握更紧。
这种绝处逢生希冀感,让他觉得自己毕生所求,尽在此处。
他屏住呼吸,看着少年公子回身抬眸,眉眼如春花皎月,偏偏,不是他。
他微微挑唇,笑容中也带着冰霜,似挑衅,似调侃:
“莲出淤泥而不染,殿下想赠皇上莲花图,表明您之无欲无求。但怕是看进人眼,唯剩淤泥。”
齐徽笔画错地方,倒差点被他给气笑,将毛笔掷:“你倒是敢说!”
“自然。”
乐有瑕十分坦然:“便如来帮殿下,不是因为您人品好脑子聪明,更没几分忠心,不过为名为利罢。但有所图这才是最值得信任理由,故而草民直接大胆。”
他端起座前酒樽饮下,又不觉想起两人初见时场景。
那时他被父皇猜忌,处境不佳,又逢皇上生辰,斟酌着打算献上幅字画作为寿礼以明心志。
侍卫来报有人在府外求见,称身怀绝世名兵,愿献于太子。
那是他与乐有瑕初次见面,这人身白衣,单薄孤峭,却是两手空空。
他便问:“你说绝世名兵呢?”
刚刚升起希望瞬间被击粉碎。
齐徽怔怔松开手,看着对方对自己躬身行礼,淡淡道:“臣曲长负,见过太子殿下。”
曲长负,这个人他听说过,就是曲萧那个有病儿子。
京中什样传言都有,齐徽从未放在心上,却没想到对方竟然生这样幅好样貌。
可对于他来说,早已经没有为皮相而赞叹心境,曲长负同乐有瑕在气质上确实有些相似,但乐有瑕只是寻常相貌,远远不及面前之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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