相府小厮抬着铺盖摆件,先步匆匆去曲长负营帐布置,等他们到门口,里面便已经焕然新。
此时秋风已经颇凉,曹谭进去却感到熏熏暖意扑面,中间还夹杂着若有若无安神香气息,闻之通体舒泰。
脚下柔软,已经铺层从大食进贡来地毯,叫人几乎不忍心去踩。
帐子中间小几上摆着被雕成兰花状白玉灯,金丝拧成花蕊,时晃他眼。
他赶紧不着痕迹地把目光移开,做淡然状,深沉地瞧着原先铺盖也被搬出去,换成轻薄温暖天蚕丝被,鹅绒枕,织锦褥。
离老远,他们便看见辆马车在亲随护卫下,前呼后拥地驶来。
马车停下,从上面下来位身穿青色文官服色年轻人,远看单薄高挑,等走到近前,便见风流内蕴,容姿生辉,实在令人眼前亮。
只是他刚刚下车,被郊外冷硬西风吹,立刻咳嗽上气不接下气。
身后随从们忙不迭地披衣拍背倒水,圈人殷勤而小心地围着他团团转,倒把出来迎接人晾在边。
曲长负好不容易止住咳嗽,这才冲着曹谭拱拱手,道:“让各位见笑,惭愧惭愧。”
嫉恨原因。
背后也有人因此泛酸,议论曲长负这个官来取巧,非是因功受赏,而是以谄媚之语讨取皇上欢心。
但话虽如此,他这个取巧换别人来,恐怕就要变成丢命。
况且正如齐瞻所说,曲长负这个官也不好当,京郊大营中军队略相当于隋代宿卫军中拱卫京畿部分,无战事时由典军校尉统领。
到本朝,其中有不少士兵都是京中富贵家庭出身,另外还有部分回京将领带回来边地守军重新编入,成分混杂。
妈,这世家公子哥日子过就是好啊。
不像他们,想捞点油水找点乐子还得冒着各种风险。
像这样纨绔,到军营都这般讲究矫情,
曹谭这才找到说话机会:“这便是曲大人吧?从城中到此地也甚为辛苦,本官已经吩咐人布置好你住处,快请入内歇息吧。晚上本官再安排宴会,为你洗尘。”
他是正五品官职,要高上半级,曲长负拱拱手:“多谢曹大人盛情,有劳诸位费心。”
曹谭和其他*员原本抱着估量心态,想知道这位新来主事性情如何,又够不够聪明合作,军营之中盘根错节,自成统,若是来个不是条心,难免麻烦。
现在瞧着这人身体状况也确如传闻当中般弱不禁风,简直就像是架纸糊美人灯,大家便也都放下心来,曹谭更是神色亲和。
只要不惹事,他还是很愿意在这里搁个美人来欣赏——这丞相公子长得可比画好看。
不但不易于管理,还有不少人都已经混成兵油子,拉帮结派,混吃混喝。
清吏司主事这样文职放在军营里,就好像让羊来管理豺狼,不过是个混资历摆设罢,如果不够老实听话,说不定还要暗中挨整。
上任清吏司主事以老母病重为由辞去职务已有月余,听说新来是个乳臭未干小子,军营里人谁也没当回事。
只因碍着曲长负身份是相府公子,这才将面子功夫做极足。
听闻人到任,屯骑校尉曹谭便率领着营中大小*员,亲自前来迎接曲长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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