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淳怔住。
诚国公原本气呼呼,此时却不由喝彩道:“妙极!”
短短两句话,句将之前所有悲郁不祥意象集结起来,最后化腐朽为神奇,所有困苦挫折都变成激发胸中意气青云之路,令人胸襟为之畅。
他年纪轻轻,竟有如此文思才情!
宋太师出征,
左右时无人接话,隆裕帝便点名道:“曲郎中,这最后两句便由你来接吧。”
李淳有些好奇,往郢国*员队伍里看去,想瞧瞧是谁能让隆裕帝在这种时候叫出来,那必然有过人之处。
他没想到是,应声出列,竟是个极俊俏,极秀美年轻人,眉宇间还隐隐带些病容,瞧来绝对不超过二十。
曲长负行礼道:“是。”
稍稍思忖,他接着万关奎那句话往下缓缓说道:“……便孤灯和月,西风吹影,并作阑珊。”
快到结尾时候,只听梁国皇后弟弟万关奎吟道:“心高志短,见凄清、黯淡金乌寒。”
这都叫人没办法接着往下说,不是接不上来,而是寓意太晦气。
诚国公郭环看眼皇上脸色,微怒道:“梁国郢国两国来往,本来应该以诚相待。郢国全力欢迎贵客,尔等怎能说出‘心高志短’、‘金乌黯淡’等言语?”
这不是诅咒吗?
万关奎“哎呀”声,抱歉地说:“对不住,是才疏学浅,情急之下,实在想不出别词来。”
自小拜大儒蒋方从为师,对于您才学,本相十分向往,不知道是否可以见识二呢?”
这就是要文比意思,曲萧十分解隆裕帝心意,知道他正好想要藉此争口气。
果然这个提议说出,得到皇上赞赏。
隆裕帝欣然道:“曲卿所言甚是。朕看,各位不如便行令联词首罢,日后谱曲传唱出去,也是番佳话!”
李淳笑笑:“可以。”
万关奎忍不住扑哧笑,众人神色各异。
这句诗说工整是工整,美也是极美,可惜句诗中五个词,等于把他们之前说那些个丧气话总结个遍,不合时宜到极致。
可见年轻人没见过世面,真是慌。
李淳眼中却掠过丝奇异之色,问道:“下句是?”
曲长负微微而笑,抬手躬身揖:“但取三分夜色,化平生意气、入云天!”
他仿佛很不好意思地思索下,道:“那接下来还剩两句收尾,便请贵国来吧。”
万关奎轻轻巧巧地把难题扔出来,郢国时无人应对。
此时若是出错,便是丢国颜面,这个烫手山芋不好接。
隆裕帝心中隐隐恼怒,这时倒忽然想起曲长负来。
这年轻人面圣次数不多,但每回都口齿锋利,思维敏捷,很有急智。
双方用是词牌,至于内容上限制不多。
隆裕帝开题便吟“尽登临凭高,金章贵,万岁来”,隐隐有自傲之意,接下来两国人句,由众人往后接续。
结果让他们惊诧是,梁国来使臣,不光文学造诣极高,而且对于郢国词调曲律十分解,每句都对迅捷而且工整,半点不落下风。
最气人是,隆裕帝开头本来是意气风发,但郢国人想把诗句写昂扬向上,梁国这边就定得说出些不吉利句子来贬损。
两边较劲,隆裕帝脸色也越来越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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