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吗？”
曲长负
挑眉，咄咄逼人：“你就没想过粮食有限，又未封城，如此会引来更多流民，从而将事态扩大？”
苏玄顿
曲长负也没看他，打量着四下，漫不经心似地说：“快走罢。这个破地方又阴又冷，想必也是没有人喜欢久留
。”
狱卒僵，立刻赔笑道：“之前没腾出空屋来，明日苏知县正要换地方呢。”
曲长负没说话，下颚稍侧，狱卒便退下去
。
苏玄哑声道：“……曲大人。”
曲长负道：“牢里湿寒，苏知县这是感染风寒
？要多多保重啊。”
不知何时，那切绝望和遗憾，才能够找到弥补机会。
整幅画已经将近完工，苏玄手上动作慢下来，最后用那根小树枝，细细描摹着华服少年眉眼。
正在这时，外间火苗剧烈地晃动起来，有人来。
苏玄脸上温柔收，向着外面望去，却听牢头声音极尽谄媚地说道：“曲大人，您慢着点，小心脚下。”
手上树枝下子落在地上，将整幅画给碰毁，苏玄猛地站起来。
刻薄又可爱华服少年。
对方丢他精心写成策论，却又悄悄在他破床下面放匣金子。
——上辈子，他是无意中凑巧得知乐有瑕真实身份。
不知道是天生多虑多思性情影响，还是他就是这个命，苏玄总是容易发现很多别人察觉不到秘密。
这世发现自己重生之后，第件事便是在太师府和相府门口转悠着等他，果然便如愿见面。
苏玄道：“是，这牢房是有些冷，大人请不要站在窗边，以免着凉。”
靖千江听直皱眉，将出门前拿披风给曲长负搭在肩上。
曲长负道：“苏知县受苦。本官来此，就是为重新核定你之罪责。可否请你说说，为何要不顾上令，放粮赈济饥民？”
虽然知道目前曲长负应该对自己没什印象，但听到他这全然陌生语气，苏玄还是有点失落。
他顿顿，温和笑言道：“当时尚未封城，已有饥民流入城中，者实在令人心生同情，二来若是置之不理，也会造成动乱。下官这样做，实在是不得已而为之。”
他眼看着曲长负正举步踏入，还有人侍从打扮，跟在他身后，手中提着盏白纱灯。
灯光似水，从他那头流转到自己这头，牵绊着心中脉脉柔情。
苏玄动动唇，低声道：“是你。”
声音很轻，除曲长负那名侍从盯他眼之外，旁人似乎并未注意。
狱卒同曲长负道：“那曲大人慢聊，小先告退。”
按照正常规律，苏玄中举之后便应该直接进翰林院，他自请调任到此地当个小小知县，本是为设法提醒并调查宋家军之事，却发现这世军队并没有出现问题。
这让苏玄十分疑惑，但不管变化是因何而生，这起码证明，原来重活世，所有事态发展真可以不样。
阵风呜呜咽咽地从破窗缝隙间吹进来，仿佛连骨头缝中都浸冷意，苏玄活动下几乎要冻僵手指。
他已经多年没有重温这种贫苦落魄感觉，可身上寒意算不得什，心中冰冷才是怎样都无法消解。
他非常、非常地想念曲长负，但他又不敢留在对方身边，长久地与他相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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