未等李庆成晓以国家大义,张慕已如雪中灰枭,扑向山下!
那幕来得太过震撼
李庆成赶上激战结束尾声,匈奴人获得全面胜利,所有分头突袭部队汇集,开始排山倒海般大屠杀。
数次反复冲杀下,威势震天,李庆成心知以他们主仆二人之力,万万无法在这千军万马中扭转战局,只得静观其变。
“你看那里,鹰哥。”李庆成微示意。
最后个小队赫然有近百人,将领仓皇败逃,唯剩几名兵士苦苦支撑殿后。
“拦者死——!”声爆喝,只见远方有名寻常士兵双臂各挟杆长枪,舞开时如气贯长虹,将匈奴骑兵连人带马,挑得飞出战阵。
“他们被偷袭。”李庆成躬身检视具尸身:“匈奴人做?”
张慕蹲下,手指拨开名士兵铠甲,弯刀把铁甲砍出道裂口,带着被灼焦黑伤口与内脏。
“昨天夜里事。”张慕不动声色道。
杆“方”字战旗仍未倒,在冷风中猎猎飞扬。张慕仰头看着那杆战旗,李庆成转身搜检士兵甲胄,取几副腰牌,用残破披风裹起。
“鹰哥把旗拔,咱们带着货上郎桓城去。”李庆成道:“时机正好。”
风雪封江,西川路远,骑踏雪,千山如黛。
入冬,bao风雪迟迟不来,来便是席天卷地万里冰封,枫山距西川沿路,只有从北疆域拖家带口来中原避难百姓与小股逃兵,不见北上难民。
李庆成将养好后已是腊月间,怀揣百两银,身带哑侍卫,迎雪北上。他在西川娥娘药堂处开出方子,前往距枫山六百里路远汀州,配四车共三千盒狗油,雇辆车,避过沿路哨岗,前往枫山。
销骨河犹如万尸冢,河水南下,绕过枫山往西川盆地去,沿河走,两岸俱是卷天大雪,行行停停,战事已暂止歇,再朝北便是前线。
军事重地郎桓城外七十里地,有座死寂城市。
李庆成不由得为之心惊,此人天生膂力极强,怎会只是名普通兵士?
张慕似有点动容,只见匈奴人已开始清剿战场,那士兵多半无幸,李庆成道:“能救?”
张慕生硬地说:“能。”
李庆成道:“这等勇士,若死在匈奴人围剿之下……”
张慕反手拔出背后大刀,朗声长啸。
张慕道:“慢。”
他俯身把耳朵贴在地面,听到远处传来混乱马蹄声,神色凝重,李庆成莫名其妙,也趴下来,与张慕面对面。
张慕脸色微红,李庆成立即起身道:“那边还有人在交战?”
二人翻身上马,循销骨河冰面驰过,前往山丘另头。
平原上展开场激烈混战,匈奴骑兵小股突击,把虞国军打成盘散沙,山下小黑点开始四散奔逃。
城墙乌黑,已被烧得几近全毁,城外座兵营,乃是虞国增兵抵达时前期落脚之处。
山下满是飞烟,雪小些许,李庆成站在兵道出口朝下眺望,偌大阵城,唯剩北风猎猎,雪花纷飞,竟不闻人声,仿佛在不久前已被匈奴把火烧毁全城。
兵营被摧得破破烂烂,他吩咐道:“鹰哥,你在这里守着货,下去看看。”
李庆成小心下去,张慕侧身滑,扬起雪屑,循着山坡也滑下来。
李庆成也不赶他,穿过焦黑尸体路进兵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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