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效心里哭笑不得,若太后得知自己差点就把许凌云给抓去凌迟,不知有何感想,随口道:“鹰奴……嗯,罢,赦你无罪。”
太后闭上双眼,再睁开时似将往事抛到脑后,吩咐道:“许凌云,你既跟着皇上,平日就得多提点着。”
许凌云躬身道:“谨遵太后吩咐。”
李效听得极是莫名其妙,太后吩咐完后离去,在宫内察看翌日大婚时布置。李效反而不再前行,站在回廊中,眼望许凌云。
许凌云比李效矮半头,眼睛不敢与皇帝对视,望着地面,嘴角依旧带着隐约笑意,恭谨而不卑微,明朗而不唐突。
许凌云抬头,太后凝视他双眼,喃喃道:“长得不像?”
“母后。”李效冷冷道。
太后道:“你是腊月初九生辰?”
许凌云复又低头:“是。”
太后缓缓摇头:“你娘是赵嫣……还记得,你倒不像她……”
李效:“鹰奴昨日念与朕听。”
太后看看李效,又端详许凌云,问:“你便是这任鹰奴?”
许凌云单膝跪下,手按肩:“见过太后。”
太后淡淡道:“起来罢,手上捧什?”
许凌云道:“回太后,写婚仪黄柬。”
,还与自己同岁,不悦道:“几日生辰?”
许凌云直低着头,答:“腊月初十。”
李效这下更觉意外,转身打量许凌云,眯起眼道:“只比孤小天,看上去倒小好几岁。”
许凌云笑答道:“臣自幼身体底子不好,是以长得孱弱。”
李效点点头,信步在宫内走动,过长廊朝花园去,明廊中太监唱道:“太后驾到——”
李效问:“你家是许家……你!过来!”
李效见到太后离开,司监独自带着数名小太监转出殿外,登时蓦然起火,不顾形象喝斥道:“背后说孤什!”
李效怒起,许凌云吓跳,忙道:“陛下息怒!”
李效道:“简直是胆大包天……”
许凌云道:“陛下!听臣言…
李效蹙眉道:“斗胆!先前问你生辰,如何答孤?分明是腊月初十!”
太后冷冷道:“陛下!”
李效悻悻住声,许凌云道:“不敢与陛下……嗯,臣当年幼点。”
太后难得地柔声道:“你与皇上是同天,同时辰生,可见缘分这玩意,还真难说得很。”
许凌云吁口气,低头答:“是。臣……罪该万死。”
李效与她十来年母子,心知太后脾性——对其余人俱是好言好气,宽厚仁慈,唯独对自己是严厉有加。
所以凡是有事不合她意,拖上旁人垫背,便决计不会挨骂,李效心内念头转,说:“鹰奴昨日说半,还未念完。”
太后道:“记得多提点着,唤什名字?”
许凌云恭敬报名字,太后修得齐鬓细眉不易察觉地动。
“许凌云?”太后诧道:“抬起头来看看。”
李效见太后身边跟着大司监,火气便上来,知道定是大司监前去寻太后告状,今日没好事,却只得侧身让过,忍气道:“母后。”
太后不进殿,站在廊前,板着脸:“陛下明日大婚,黄柬可都看?”
李效点头道:“都看。”
太后道:“当真看?”
许凌云站在李效身后,苦忍着笑,片刻从袖内取出黄柬,躬身捧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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