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知道次仁翻来覆去只会说几个字,包括吃、走、回去等等,从小时候起,就直是这样,陆修又问:“他是不是还会说‘库鲁’?”
“对,对!”多吉说,“小时候,父亲抱着他看画,告诉他这是库鲁,他就记住。”
次仁短暂生中,几乎没有过朋友,来是土司家小孩儿,家人担心他被欺负,总和其他人玩不到起去;二来多吉生怕他闯祸,也不怎让他出去。
于是他做得最多事情,就是在阁楼前望着外头蓝天
次仁生前佩戴首饰则都留下来,搁在他照片前,多吉夫妻为给他祈福,还在家中点两盏酥油灯。
陆修看眼那些首饰,再次确认次仁身份。
他把天珠放在那堆首饰中间。
“会去寻找他转世,”陆修说,“不管转作什。”
藏人对此坚信不疑,多吉欲言又止,但最后没有拂逆陆修好意。多吉妻子又说:“他是个很善良孩子,定会转世为人,快快乐乐。”
多吉亲自将陆修带到个阁楼上,那里供奉着次仁照片。
“弟弟从小就很笨。”多吉带着陆修吊唁他亲人,说道,“那年他确实去羊卓雍措湖,回来就生病发烧说胡话,们还以为他碰上什不干净东西……”
陆修沉默地看着照片上次仁,他眼就看出是他,这证实他猜测——他们之间直有着冥冥中联系,只要看眼,他就能准确地分辨出来。
多吉又说:“现在已经转世吧?如果你们有缘分话,定还会见面。”
多吉妻子笑着说:“转世去,现在已经三岁。”
这样也好,会陪他慢慢地长大。
陆修朝两人鞠躬,感谢他们照顾次仁这久。不知道为什,他总觉得次仁是他,是,是属于他,前十四年孤零零地活在这世上,只是为等待与他相遇那天。而父母家人,反而成为寄养他照顾者。
多吉妻子说:“来,给你衣服。”
多吉夫妻为次仁准备从七岁到二十岁藏袍,当即件件地拿出来给陆修试,他藏袍早已残破不堪,最后穿上本该给次仁二十岁那身,显得格外地合身。
沐浴更衣后,陆修又在次仁照片前坐晚上,静静地看着他脸,他笑容十分英俊,根本看不出是个连话也说不清楚傻子。多吉也陪着他坐在阁楼上,那晚,陆修问他许多问题。
陆修又从他们口中得知,次仁从小就很笨,出生后是个傻子,什也做不,家里唯宠爱他就是多吉这名大哥。三年前,他跟着个喇嘛去羊湖边上玩,喇嘛在另个村庄里耽搁点时间,次仁便偷偷骑着马,跑出来。
根据那个喇嘛转述,那天雷霆大作,风雨交加,羊湖畔所有牧民都离开,空空荡荡,甚至不会有旅人。但次仁就像有什事需要去完成似,不管不顾,个人骑着马,冒着风雨朝湖边去。
“这也是缘分吧,”多吉安慰陆修说,“毕竟他很少做这种事。”
虽然对于个白痴而言,无论做出什举动都不奇怪,但次仁那天行为确实很反常,于是多吉与妻子接受这个说法。
回来之后,次仁高烧不退,三天后就死,多吉为他举行天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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