姜恒以为耿曙生气
，说：“那你把头仰着……”
话音未落，耿曙展开报复，姜恒大喊
声，被整个人拖进浴桶里，呛两口水，他没想到耿曙
力气居然这
大，猛力乱抓，耿曙恐怕他呛着，忙把他架起来，孰料姜恒拖住他脚踝把他顺势拉，耿曙也猛然摔进水里。
昭夫人穿过姜家长廊，听见偏厅里传来姜恒笑声，不禁为之怔。记忆里，她似乎从未听过素日规规矩矩、见
“老婆子已经这把年纪，”卫婆又淡然道，“纵是想照料到恒儿娶妻生子，好好当个读书人，也是有心无力。夫人如今这身子，恕老婆子直言，撑得岁，也是岁。朝风暮雨，人这生，总有照看不到地方……”
昭夫人表情逐渐平静下来。
卫婆说：“七儿自知生前对不起你二人，方命这孩儿，带着黑剑，从安阳来到浔东，这路跋山涉水，更不知吃多少苦头，只为到夫人面前，受你剑。”
“不必再说。”昭夫人冷冷道，“如今
只想杀那逃生子，令她求仁得仁！”
卫婆轻轻地叹口气，说：“又是何苦？待得咱们不在人世间那天，你让恒儿孤苦伶仃，独自活着，夫人就高兴？”
情如这阴暗屋中木雕般，阴沉木拐杖横在膝头。
“夫人，”卫婆开口，她声音苍老而嘶哑，“人已经死，追究来追究去，又有多大意义？”
“没有意义。”昭夫人声音亦显得喑哑而绝望，“这生，不过就是件货物，从汁琅到汁琮手里，再像只牛马畜生般，被送给耿渊。终归以为这日子熬到头，听到他死那天，本想就此随他而去，只放不下恒儿……待得将他抚养成人，自当、自当……只没想到，这已成个笑话！”
昭夫人凄然摇头：“殉他而去，早已有聂七，什此生，什来生……带离开雍都那天，本以为这辈子，他就是良人，瞒这久，方知他不过是看可怜，才朝汁琮讨来。”
“你从小看着耿渊长大，拉扯大他，如今又养大恒儿，于你眼中，这俩孩子都是样……”
偏厅内：
“浸进去。”姜恒说。
“不。”耿曙明显不想把头浸到水面下去。
姜恒说：“头发要用皂荚洗！”
“不！”耿曙再次表达拒绝，姜恒只得舀起瓢热水要浇到他头上，耿曙敏捷地抓住他手腕，两人开始扭打，姜恒突然泼耿曙脸水，耿曙大叫声，停下动作。
昭夫人将药碗放在案几上，案前还摆放着那把耿渊留下黑剑、枚半月形玉玦、以及底下垫着武学真诀。
“可呢？”昭夫人沉声道，“就是个笑话！”
“那孩子也是您儿，夫人，”卫婆低声说，“七儿只是他生娘，您才是他母亲。”
昭夫人深吸口气，闭上双眼，卫婆又说：“少爷用他性命回报雍国汁氏，你道少爷只是可怜你，才将你带离雍都；在老婆子看来，反倒非是如此，少爷原知必死，又何必在汁琮面前，提出非你不娶之言？这来既伤七儿心，又耽误你辈子。”
“七儿决意留在安阳时，想来本意就是相殉而去。耿曙那孩子，如今在这世上，只剩下位血缘之亲，就是恒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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