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是谁?”姜恒忍不住又问。
“他是只畜生,”昭夫人喃喃道,“是个骗子。”
姜恒本意只想问耿曙来历,母亲却似在怨恨另个人,她话语里,带着股彻骨怨忿,连呼吸都在宣泄着怒火。
昭夫人披头散发,脸上带着泪痕,身穿黑红二色正服,那是她出嫁时婚袍。
“娘。”姜恒声音发着抖。
昭夫人提着耿渊黑剑,抹阴云掩去院中月光,她安静地站在穿衣铜镜前,悲伤地看着自己,那剑距离她小腹尚不及三寸。
她在镜中看见姜恒,母子二人就在这静谧里沉默对视。
最终昭夫人将黑剑放回匣中,从始至终背对着姜恒。
她就像老鼠见猫般儿子笑成这样。
偏厅内,两兄弟闹得浴盆外全是水,姜恒也泡到浴盆中,与耿曙正轮流把对方头按到水里,闹得不可开交。看见母亲站在门外,姜恒顿时不敢说话,躲到赤条条耿曙身后,耿曙上半胸膛露在水面上,自觉地挡在姜恒身前。
昭夫人来又去,不发言,卫婆去拿干净衣服,让姜恒擦干身体。
耿曙看着姜恒后腰处,那里有小块鲜红色胎记,伸手摸把,姜恒登时哈哈笑起来。
卫婆将耿曙带走。入夜时,昭夫人也不来管他俩,也不用晚饭,只道身体不舒服。姜恒独自用过晚饭,见卫婆役房里点着灯,在外探头探脑,只见耿曙在卫婆房内,就着星油灯,狼吞虎咽地吃饭。
“手上拿是什?”昭夫人冷静地说。
“药,”姜恒随之平静下来,低声说,“给耿曙用。”
昭夫人说:“把桌上玉拿走。”
耿曙带来玉玦光滑洁白,安静地躺在房中案上,姜恒却道:“那不是他、他吗?”
“不是他,是他娘偷来。”昭夫人说,“这原本该是东西,娘给你,你就收着。”
“耿曙,”姜恒在门外说,“待会儿你来找,给你调药。”
耿曙抬头看姜恒,再看卫婆,卫婆捧着碗,慢条斯理地咀嚼,就像听不到般,耿曙便点点头。
姜恒进书房,对着写有《神农药经》竹简寻找药方,拿药碟,打开药炉点着,记下几味药材,轻手轻脚地到西厢去,从母亲藏药屉里翻找药材。昭夫人常年抱恙,家里充斥着股药气,每日卫婆都会为她煎碗药汤,正午供她喝下,家中三七、马钱子等药材亦有常备。姜恒称药,忽然又听见隔壁房中,传来股低低饮泣之声。
“娘?”
昭夫人房门半掩着,姜恒轻轻推门进去,呼吸顿时窒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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