越女得到吩咐,推开门,郎煌却没有进门,站在门外看姜恒。
“山泽配点伤药,”郎煌说,“给你外敷用。看界圭只替你配内服药,宫中大夫也不大行,氐人药虽不比你们汉人,但治跌打刀伤,还是有用。”
姜恒半躺着,朝他点点头。
“你去吧,”姜恒说,“定是很重要事。”
耿曙没有坚持,站起来时,头还有点晕,险些站不稳。他已有三天滴
“活着。”耿曙说,“都活着,姜太后也活着,只是受点伤。”
姜恒看见寝殿里来不少女孩,身着桃花殿内宫中侍女服饰,想必是太后给他派,醒来时便已有人去报信。
耿曙说:“她们都是越女,故乡人,王祖母派来。”
“有吃?”姜恒说。
越女马上道:“有,姜大人想吃点什?”
姜恒很想笑,但笑就疼,说道:“没想到最后还是卫大人救命。哎哟!不能笑……”
耿曙也破涕为笑,那笑容中满是痛苦,看着姜恒。
“几天?”姜恒看见耿曙唇上、侧脸上胡茬十分杂乱,眼眶凹陷下去,犹如夜间老不少。
“三天。”耿曙说。
姜恒知道这三天里,耿曙定什都没有做,哪里也没去过,话也不说,不吃不睡,就在他榻畔守着。
默着,低下头,把脸埋在姜恒左手中。
姜恒手上满是灼热泪水,紧接着,耿曙放声大哭起来。
这是他第次真正看见耿曙大哭,他们重逢那天,甚至没有好好地面对面哭场,喜极而泣耿曙,也只是眼中带着泪水,很快就被姜恒哄住。
然而现如今,他看见耿曙哭得如此难过、如此痛苦,仿佛产生错觉,不久前耿曙尚且威风凛凛,召集北地大军,他竟也有这脆弱面。
“没事,哥,没事,”姜恒说,“这不好好活着?”
“拿点米汤来,”姜恒疲惫道,“不吃,给淼殿下吃,别待会儿没事,他倒是先累死。”
耿曙哭笑不得,握着姜恒手始终不放。不多时,界圭回来,给姜恒看过药材,姜恒便勉力点头,说:“熬罢。”
外头又有守卫越女忽然开口道:“姜大人刚醒,太后吩咐,有什话,过得几日待他缓些再来。”
郎煌声音道:“知道,是来找王子。”
耿曙抬头,姜恒说:“乌洛侯煌吗?让他进来罢。”
“你歇会儿,”姜恒说,“会好起来。”
那剑刺进他胸膛近寸深,先是被怀中从卫家搜剿来账本挡记,又被界圭及时赶到,剑斩死刺客,伤准头。
“死多少人?”姜恒虚弱地问。
“不知道。”耿曙依旧看着姜恒,说,“界圭抱着你回宫,别事,都没过问。”
“你父王还活着?”姜恒问。
耿曙哭得全身发抖,哽咽道:“受不,恒儿,快疯。”
“好,”姜恒疲惫笑道,“好,别哭,哥。没事,伤得……不重,真不重。”
良久,耿曙才从喘息中平复过来,始终握着姜恒手。
“他们怎样?”姜恒发现自己在雍宫中,自然是他们赢,耿曙定会赢,他从来就这坚信着。
耿曙却答非所问,说道:“你怀里有本账本,替你挡剑,刺得不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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