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呼吸急促,却舍不得放开手,低头看着怀里姜恒,眼里满是雾气。姜恒稍动,耿曙便觉得身体里仿佛有什要被冲垮,卷着难以控制冲动并迸发出来。
姜恒醒来时也感觉到,有点不好意思,毕竟他早已成人。
耿曙却已匆忙整理衣袍,还沉浸在清晨那幕里。
“又要走。”姜恒对嵩县颇有点不舍。
耿曙说:“到时朝郢王说说,应当能让咱们偶尔回嵩县。”
耿曙心不在焉地听着,忽然停下筷子,怔怔注视姜恒,姜恒还在讨论郢宫,未曾发现耿曙眼神。
这刻,耿曙只有个念头——想带他走。带他到天涯海角去,带他去个再没有别人,只有他们俩地方。
姜恒:“哥,你累?”
“有点,”耿曙心里叹口气,说,“睡罢。”
夜里,姜恒先是躺下,耿曙却不上榻来,在油灯下整理宋邹送来文书。
耿曙敞着浴袍,露出胸腹,在坐榻上擦头发水。
“怎?”耿曙不安道,迎上姜恒打量他目光。姜恒笑吟吟,仿佛在看自己所有物。
姜恒侧过去,为他擦拭头发,耿曙说:“早点出发去郢都罢,后天就走。”
“好。”姜恒顺从地说,只要身边这个人在,他就什都不用怕。
耿曙需要找点事忙,否则他会被自己层出不穷想法逼得发疯。可他最大愿望,又是安安静静地待在姜恒身边,这两个念想当真是互相矛盾。
离开嵩县这片小天地,未来等待他俩,就不再是两人相处时光,耿曙这些天里强迫自己,将奇怪念头从心中驱逐出去,并刻意地稍稍避开姜恒。
他告诉过自己,他与姜恒也许已不是血缘之亲,但他仍忍不住将姜恒视作弟弟,他从前总想将对他疼爱更进层,奈何不得其法。如今他仿佛挨到界限边,内心却生出不安,仿佛成为禁忌。
姜恒多少感觉到耿曙不安,也不像先前般与他亲昵,那滋味很奇怪
“你不睡吗?”姜恒迷迷糊糊道。
耿曙答道:“再看会儿,将军务处理完。”
开春嵩县须得征兵,事务繁杂,姜恒也不怀疑,翻个身,先是睡下。耿曙不时盯着姜恒,直到确认他入睡,自己才整理浴袍,轻手轻脚躺上榻去,规规矩矩躺在姜恒身旁,闭上双眼入睡。
然而就在清晨时,耿曙睡夜,与姜恒又习惯性地抱在起。他俩浴袍底下什都没穿!晚上浴袍睡得散乱,两人近乎赤身裸体,姜恒被耿曙搂着,自己则下意识地缠在他身上。
耿曙睁眼时,险些整个人就炸,脸上、脖颈上通红,昨夜更似乎因路上连日疲乏,做奇怪梦,导致弄脏浴袍。
“用过饭后就早点睡,”耿曙又说,“路上也困。”
姜恒“嗯”声,兄弟俩接过送来食盒,各自用饭。嵩县饮食比落雁城考究不止点,吃到南方饭食,姜恒还是很喜欢,尤其是稻米与酱肉,饭后还有甜糕。
姜恒吃饭时如既往,把赤脚架在耿曙膝上,总喜欢伸进他浴袍底下,搁在他膝弯与小腿上,耿曙从前是不介意,今天却动作僵,不易察觉地将姜恒脚推下来。
“冷就盖张毯子。”耿曙说。
“嗯。”姜恒还没发现,边吃边说起江州之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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