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姜先生卧室已收拾好,”孙英说,“还是原本那间。至于淼殿下……”
耿曙:“与他住间。”
“不用带。”姜恒回到郑宫内轻车熟路,环境始终没变过,当初住小半年,如今闭着眼睛也认识路,便让孙英不必再跟着,朝耿曙笑道:“带你走走?”
耿曙示意别玩,先去见人罢。
“也有话想朝他说。”耿曙道,“还没与赵灵好好谈过呢,他是个什样人?”
“怕人来寻仇?”耿曙漫不经心道。
孙英说:“虽然胜败乃兵家常事,毕竟,死也是活生生人,总有人放不下,就怕唐突冒犯。”
姜恒本将车帘揭起,听得此话,只得再放下去。
耿曙:“怎记得,这场战争是郑国先挑起?”
孙英说:“是啊,打败仗,还不许人心有不甘?”
七月流火,盛夏之夜漫天星斗,济州城蝉鸣如海。
“恒儿,你不能太相信赵灵。”耿曙沉声道,虽然如今他,已有把握保护姜恒安全,但他始终不喜欢太子灵。
“他从来没有杀过。”姜恒解释道,然则转念想,太子灵是杀过耿曙,虽然最后没杀成。姜恒向来是个直接人,从不去做无谓假设,譬如当初他若没有救出耿曙结果如何,又譬如太子灵哪怕知道他与耿曙是兄弟,是不是仍抱着杀他心。
但纵观五国之中,姜恒几乎可以肯定,哪怕他从风雪崤关下救走耿曙,太子灵是唯不曾明确表示过,对他们有杀意储君。
“是。”耿曙最后点头,说,“哪怕他知道咱们离开雍国,也不曾害过咱们。”
上上次,耿曙甚至没能见到赵灵面,被他捆在关内,等待车裂;上次,他们在落雁城中匆匆照面,身为敌人,自然来不及交谈。
只没想到如今竟是阴错阳差,与这名雍国宿敌竟在因缘际会之下,不得不放下前嫌,暂时联手对抗汁琮。
“他是个随和人,
耿曙说:“习武之人,刀剑无眼,怕打败仗,就不要打仗。”
孙英笑道:“淼殿下这话说得,谁想打仗呢?”
姜恒没有开口,只静静地听着。自古成王败寇,眼下是郑国输,还输得败涂地,如果太子灵赢,现在雍都落入郑国手中,汁琮、姜太后、汁绫等人尽数作人犯被押解到济州,就又是另回事。
“到,”孙英彬彬有礼道,“请。”
济州比起数年前第次来更压抑,夏夜里层层乌云压着,闷热无比,姜恒在马车内出身汗,宫闱中竟是有寂寥与苍凉之意。
曾经中中谜团,大多得以被解开,落雁城外前来行刺姜恒刺客,定是汁琮所派,再无他人。反而太子灵哪怕在两军对峙、双方赌上国运之际,亦从未起过除掉姜恒心思。
“他定有许多话想说。”姜恒最后道。
他有预感,这次前来济州,也许将举解决所有问题。设若无法解决,那他与耿曙在这天下,就真正地再无容身之所,只能再去找个世外桃源,避世隐居。
他入世旅途从郑开始,或许也将在郑结束,冥冥之中,命运之手指引他走过千山万水,最后依旧回来济州城。
“非常抱歉,”孙英在车外驭马前行,解释道,“郑军场大战后,就怕有人认得二位,进宫前请勿露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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