姜恒
耿曙站在灯下,抱着胳膊等待他,听见他过来时,朝他望来。
“汁泷怎说?”耿曙道。
“什也没有说。”姜恒没有告诉耿曙更多事,回到房内。
耿曙看眼界圭,嘴唇微动,以唇语让他“出去”。界圭便笑起身,走。
“这次拒婚后,就要马上召开联会,”姜恒坐在榻上,低声道,“不能再等。”
他们是两兄弟,就像姜太后说,汁泷是他家人。他只比他大上岁,他们初见那天,太子泷内心甚至比姜恒更天真,但这些年里,他始终在扮演个不熟悉角色,演得已快失去自己。
太子泷安静看着姜恒。
“没有。”太子泷最后道。
姜恒说:“你未来路,还有很长。”
“爹不怎喜欢娘,”太子泷勉强笑笑,说,“有很长段时间,不知道真正喜欢两个人在起,该是怎样。”
决定,准备替耿曙去成婚,让姜恒来目,正是希望耿曙抑或姜恒能说服姬霜,给双方个台阶下。
但现在看姜恒坚持,太子泷意识到也许这不是最好办法。
“恒儿留下。”太子泷说,“哥,你也回去罢。”
臣子们纷纷散去,门外耿曙也走,姜恒依旧站着,安阳宫内,落日余晖照在二人身前,国君案前放着另外半块玉玦,姜恒走上几步,看着那玉玦。
那本该是他,但他从未拥有过它,甚至没有短暂地持有过它。对他而言,至为熟悉,是耿曙身上另块阴玦。
姜恒抬头,看着耿曙:“你得亲自去,朝姬霜正式开口,这是你责任。”
“哥哥需要勇气,”耿曙朝姜恒说,“给勇气。”
姜恒:“……”
那熟悉感觉之下,姜恒心又疯狂跳起来,太子泷话似乎仍在耳畔回荡,那些年里,耿曙每个深夜,是如何在冰冷寝殿内辗转反侧,如何受着生不如死煎熬。
十二年,当姜恒打开大宅门时,仿佛便注定这刻到来。
姜恒低声道:“哥。”
“没关系。”太子泷笑道,“有时觉得,你竟不像表兄弟,反而像亲兄弟般,就连哥哥都不曾给这感觉。”
太子泷又拍下姜恒肩膀,说道:“不过后来,渐渐知道,因为聂海他很爱你。那四年里,知道他每天都在想你。你回来以后,他看着你眼神,与看着任何个人都不样。他神采变,人也变,话说得更多,不再像那些年里般,像个冷冰冰塑像。”
姜恒沉默不语,太子泷说:“今天听他话,就知道,他迟早会这告诉。心里反而落下块石头。”
姜恒离开正殿内时,仍想着太子泷所说话。
阳玦看上去是如此陌生。
这些日子里,姜恒自己也想过,如果现在他是太子,他会不会为天下最终归宿,与姬霜完婚?就像阳玦本该属于他般,这个难题原本也属于他。
太子泷说:“可以替咱们哥哥去做这件事。”
“你喜欢过谁?”姜恒忽然道,“哥,你心里有没有喜欢人?你要和真正喜欢人在起。”
姜恒自始至终都很清楚件事——太子泷是他堂兄,他与他是血缘之亲,哪怕他父亲与姜恒不对付,但人既已死,便都过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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