庄麓痛嚎之声缭绕在廷,朱元璋只充耳不闻,继续批那奏折。
四十廷杖打完,庄麓已是奄奄息,趴在地上,双目神色迷离,口中喃喃不清不楚,反复念着几句什。
言官股间,大腿,背脊上血沫横飞,身下浸着大滩血,两名锦衣卫上前将他拖下去,另两名锦衣卫则取来块黑布,各分左右,沿着两把廷杖朝下干净利落地抹,红漆铁杵焕发出崭新光泽。
朱元璋将手中奏折叠起,冷冷道;“方孝孺。”
另名年轻文臣却是无动于衷,道;“臣在。”
朱元璋道:“思辨显于外,谋智敛于内,朝中言官若悟得此道,当不至于成日纠缠细微末节。取廷杖。”
云起朝殿内另侧站立荣庆伸指点,后者面朝朱元璋躬身。
二人转身相背,迈出六步,步伐整齐,恰恰好行至墙边,各自鞠躬,同时取下置于木架上廷杖。转身朝殿中走来。
另四名锦衣卫熟练上前,两人架胳膊,两人擒足,将左侧言官于地上牢牢按住。
“皇上!”言官并不挣扎,抬头歇斯底里猛喊道:“大明虽于草莽起家!然祖宗礼法不可废——!‘和天敬德’四字谥号非贤即圣——!”
朱元璋沙着嗓子道:“你较之拓跋锋如何?”
云起先是愕,而后方明白过来,不敢仓促回应,心内开足马达,飞速思考朱元璋此问用意。
云起答道:“论统领之能,兵家之谋,勇武悍战,云起俱不及锋。”
朱元璋眯起眼,目光锋利,瞥向廷外,片刻后呵呵笑道:“兵家之谋也不及?只怕未必。”朱元璋干枯老脸上现出丝玩味笑容:“论兵家之谋,你是徐达之子……”
云起恰到好处地打断道:“将门亦并非俱是虎子,更何况……”
朱元璋道:“你可知罪。”
方孝孺答道:“自古子承父业,臣不知何罪之有。”
朱元璋道:“你之罪乃是管朕家事,这奏章可是你?!”
方孝孺沉声道:“正是臣亲笔所书!”
朱元璋怒道:“都察院御史,六科给事中俱不
“皇上饱读诗书,罔顾孔孟之道——!”
言官双眼圆睁,其形可怖至极,不住喘息,吼道:“有何面目见天下治学之人?!皇上千秋万世之后,只恐太子受尽国人唾骂——!皇上!请三思!”
这话听在耳中,就连云起也按捺不住,为此言官捏把汗,实在无法理解多四个字与少四个字区别……但有点他是明白,多这四个字,估计四十廷杖跑不掉。
果然,朱元璋道:“庄麓,四十杖。”
庄麓……不错,正是拓跋锋吩咐要下手轻点那人,云起双脚前后站定,荣庆眼角余光瞥,得到信号,二人此起彼伏,开始猛击那言官背脊,庄麓登时发出声惨叫!
那瞬间,云起心念电转,敏锐地捕捉到朱元璋稍纵即逝思维痕迹,想籍此话题引出言官错失?还是谈立储?抑或两者皆有?
云起会心笑,转话头道:“但论思辨,锋不及。”
朱元璋笑起来,道:“思辨有何用?不过是逞时口舌之利,于事无助无补。”
云起微笑道:“辩显于外,乃是小才,不足为傲,云起所倚仗,乃是查案之能。”
朱元璋满意地缓缓点头,云起道:“锋不擅发现蛛丝马迹,臣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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