侍卫们下意识地退半步。
苏婉容拢着粉荷袖,似笑非笑道:“各位官爷有何贵干?”
“呃……”对方是蒋夫人,终究不好乱闯,侍卫头子再看蒋夫人身后站着服饰华贵男子,脸上挂着痞笑,登时认为抓到把柄,思忖片刻道:“昨夜有刺客入宫,惊圣驾,太傅命搜查全城,查到蒋老府上,说不得还请夫人通融,让弟兄们进去搜上搜……”
苏婉容扬眉道:“全城都搜完?剩咱家?”
那侍卫尴尬道:“嗯……”还未答话,数十只恶狗便齐朝院内猛扑,继而狂吠。那声势十分惊人,只扯得侍卫们东倒西歪,险些便抓不住。
朱棣点点头,又道:“那亲兵名唤朱锋,不知蒋夫人……”
苏婉容揶揄道:“可不曾认得什猪疯、猪弟。”
这话绕着弯儿把朱棣也给骂进去,朱棣明白,遂笑答道:“也成,既是这个光景,料想他也早出城去。小王这就告辞。”
蒋瓛于朝中辈分极高,直似是看着诸藩王长大叔伯辈,朱棣不敢逾礼,拱手朝苏婉容道别,蒋夫人将起未起来送,朱棣忙道不妨,便自行出府外。
然而苏婉容脸色寒,与朱棣同时听见府外喧哗,这次不起也得起。
夜秋风翻起万丝细雨,千片落桐。
苏婉容倚着软榻,黛眉飞展,手持根铜签去拨那炉内红炭,满壶龙井被煮得浮浮沉沉,室茶香。
苏婉容浅笑道:“和温月华姐妹相称,你娶她女儿当媳妇,唤声苏姨怎。”
朱棣尴尬道:“苏姨好,这……苏姨贵庚?小王实在……叫不出口。”
苏婉容笑容不减,悠然道:“四十七岁。”
说时迟那时快,只见苏婉容袍袖抖,登时抹寒光无声无息从袖底飞出,紧接着声呜咽,只猎犬头颅打着旋飞出老远,断颈中鲜血狂喷!
众侍卫齐声大叫,此刻方看清那袖中暗器乃是柄刻刀,刻刀柄上以根极细冰蚕丝相连。
苏婉容随手扯,刻刀回掌,若无其事道:“既是没搜完,劳驾先去别家。”
“你!”那侍卫头子勃然大怒道:“好大胆子!”
苏婉容道:“怎?”说毕白玉般指尖捏着那印刀,朝着陽光晃晃,寒光闪烁,苏婉容悠然道:“此刀刻过传国玉玺,现拿来杀几
午时,四胡同内聚集大批午门卫,各个揪着猎犬,四处闻嗅,团团围住蒋府后院,又从后院绕到前门。
有人高声喝道:“谁家院子!包庇钦犯,活得不耐烦吗?!”
那人刚喊出声,便有老成持重同伴忙把他嘴给掩住,低声道:“蒋瓛家!”
提起蒋瓛,众侍卫俱是打个寒颤。又有消息灵通侍卫道:“不妨,蒋老狗回家去,这院里就剩个女人……几个老仆,翻不起甚风浪来,弟兄们跟来就是。”
正上前步,大门吱呀声开。
“……”
朱棣哭丧着脸道:“咋看上去跟雯儿差不多大呢……还是叫蒋夫人好。”
苏婉容扑哧声笑起来:“王爷逾发会说话。”
朱棣想想,道:“实不相瞒,昨儿亲兵随入城,咱北平那地儿人没见过世面,进京没多久就给走丢,蒋老他……”
苏婉容道:“老蒋回家乡去陪他老母过中秋,这还没回来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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