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正是他夜访蒋府用意。
云起道:“姐夫……嗯,师父也知道,有何事要交代徒儿?”
蒋瓛悠然道:“削藩事,可大可小……”
苏婉容忽打断道:“你管三十年天子家事,如今还想管?”
蒋瓛静片刻,道:“照拂着皇孙与王爷们事,是皇上亲口吩咐们几个老家伙。”
淮西马氏。
云起难以置信地吸口气,这是马皇后给孙子物事?
“马皇后呐……”蒋瓛眯起眼,瓮声道:“皇后娘娘是个好人。”
蒋瓛把玳瑁戒扔给云起,云起手掌拍接。蒋瓛道:“十二年前中秋,皇后娘娘亲手摘,递给皇孙……”
“现在是皇上。”苏婉容嗔道,继而笼熏炉,袍袖拂,香味四散。
他接过戒指,套在无名指上,套不下,紧。
套在小指上,总算勉强戴好,箍得难受,朱允炆脸上红,道:“戴却是刚好……云哥儿早点歇息罢。”
云起也不跪,笑着躬,便走。
行出御书房外,云起面色变得凝重,顺手摘下玳瑁戒,指尖不断摩挲,在黑暗中沉思,路走回院去。
朱棣在装疯,这是毋庸置疑,随便个明眼人也能看得出来。
心想。
朱允炆看云起会,道:“云哥儿,你在身边,就安心得很……”
云起温言答道:“锦衣卫职责就是守护你,让你安心,皇上。”
朱允炆笑道:“你不样,明天,你得帮跑趟。北平布政使得走马上任。”
云起来前已猜个大概,朱允炆削藩,朱棣发疯这事须得有人亲眼目睹,回报后朝廷方能作决定。然而派自己当钦差,言官们压得住?
苏婉容道:“先皇可没吩咐过云儿。”
蒋瓛不作声,许久后只说句:“你看着办罢。”
云起忽道
蒋瓛点点头,捋须道:“当年马皇后说那话,师父便在旁边,她说:‘允炆,这戒指奶奶给你,来日你瞧见哪家姑娘合心意,便把戒指给她,到时奶奶若还活着,见谁家姑娘戴着,这门亲事,奶奶替你说去……’”
云起静静听着,嘴角带着笑。
蒋瓛脸色变,冷笑数声,云起讪讪不语,将那戒指戴上。
蒋瓛沉声道:“钦差,明日出使北平?”
云起恭敬道:“是,师父。”
朱棣想造反,这也是被自己证实,然而几年前想谋害皇孙,不等于现在也想篡位……他把大军带到南京来做什?想试探?还是打算证实什?
万五千兵马,围在京城外还成气候,朱允炆手中有五十万兵,朱棣亲兵放在北平,不够给朝廷塞牙缝……是,云起明白。
朱棣想告诉允炆,北平军力虽弱,若朝廷逼得太狠,万五兵马也要拼死战。
云起停下脚步,正想是否该回御书房去,指尖摸到玳瑁戒指内沿,那里刻着字。
云起举起戒指,对着监事房中透出灯光仔细看,上刻着四个字:
云起心中动,问:“还有谁?”
朱允炆道:“张昺,你认识不?”
云起点头道:“张勤老父。”
朱允炆仍捉着云起手掌,想想,拉开抽屉,取物,放进云起手中,笑道:“这个给你。”
那是枚玳瑁戒指,深棕色玳瑁闪耀着远古色泽,云起打趣道:“哪儿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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