拓跋锋已起身,洗二人衣服晾好。
西北陽光炽烈,晾在两根竹竿上外袍轻轻飘荡,衣袖飞舞,仿佛要情不自禁地互相抱在起。
拓跋锋打着赤膊,正专注地练着太极拳:“你去
拓跋锋木然道:“个子儿也没有。”
云起险些声音便要高八度,怒道:“乱花钱!花那儿去!”
拓跋锋惴惴道:“都趁你睡觉那会……塞你钱袋里,没有乱花,共七个月,十四两银子,外加上肥……上回把猪十七当女人卖十两,那十两是银票,本来只要五两想让他给现银,兵荒马乱时找不开……”
云起往身旁摸去,摸钱袋,恍然大悟:“说咋变重呢。”
拓跋锋道:“给他多少?”
拓跋锋蹲在地上,捡起张勤带来那块破布抖抖铺好,躺下,乖乖伸出臂,等着云起来枕。
他们紧紧拥在处,前院传来蓝沫尖锐骂声与张勤压抑着怒气讥讽,彼此却是怎也睡不着。
云起低声道:“姐当年也不是这样来着……”
拓跋锋侧着身,看云起好会,小心地在他眼睫毛上亲亲。
云起喃喃道:“那年爹死,大姐被赶出家来……师娘让赶紧回去……你陪起出宫,记得不?”
你存心让老子睡不安稳呢。俩睡后院,走,带路。”
张勤见云起坚持,只得将二人带到后院,那处却是间柴房,张勤又叹口气,道:“那成,自己弟兄,也不说。”
张勤与云起彼此拥抱,云起忍不住抬头,在张勤头上摸摸,安抚道:
“太祖驾崩,皇孙继位,等过段日子回去,不管谁当皇帝,只要云哥儿得势,第件事就派人来接你,依旧当咱锦衣卫……先委屈着再呆几天,别和你媳妇吵架,好好过日子,啊。”
张勤默默点头,云起只觉脖颈旁有点温热眼泪,不知该再说什,放开张勤,拓跋锋欲言又止,似是也想给张勤点鼓励。
云起道:“都给他罢。临藏他枕头下,免得伤感情。”
拓跋锋释然,点点头。
二人这才安心入睡。
夜无梦,那是自拓跋锋逃出京师之时起,云起睡得最安稳宿。
日上三竿,陽光从柴房外照入,投在云起安详熟睡脸上,他睁开眼,身上盖着块破布。
拓跋锋“嗯”声,道:“将军府里扔出个小布包,脂粉,钗儿叮铃当啷摔地。”
云起道:“还记得她边哭,边拣地上那些物事,真他妈是造孽呐,那时太小,不懂她哭啥,这会儿想起来心里真疼得难受。”
“姐夫那时还是个闲散王爷,在京师每天乱逛,没差事,也没俸禄,王爷个月二两银子,攒四年,全给爹填法事,买棺用,身上穷得个子儿没有……要说穷,说丢人,其实也跟勤哥儿这模样差不离。”
“大姐要去典当金钗首饰,被姐夫拦,还是他自个去工部支下个月钱,给咱俩买两把牛皮糖,又带着去八仙楼海吃顿,才送到宫门口。”
云起叹口气,道:“你那儿还多少钱?”
然而张勤转身便走。
柴房内静悄悄,剩拓跋锋与云起二人。
拓跋锋忽道:“师哥以后不骂你,不大着嗓门和你说话。”
“……”
云起哭笑不得:“别说傻话,睡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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