拓跋锋道：“方孝孺。”
云起醒悟过来，方家正是在应天府南门处。自朱棣大肆屠戮前朝文官后，方孝孺便禁足于府中，半步不出，关
府门，隔绝与外界
应交流。
此时朱棣前去，当是想请方孝孺上朝……云起思及方孝孺那脾气又臭又硬，说不定
拓跋锋给姚广孝斟茶，淡淡道：“看烧饼歌？有什
感触？”
姚广孝摇头道：“未知‘秃顶人来文墨宛，英雄半尽还乡’……”
云起答道：“秃顶人说便是姚大师？‘尽还乡’该是说朝中大臣，走走，死死，被散得差不多。”
姚广孝点点头，凝视云起，仿佛还有话想说。
云起明白，姚广孝定是为朱棣反常，方来与自己商量对策。
拓跋锋端起茶喝口，漫不经心道：“他们记不得你爱吃什。”
云起正色道：“让他们买，不用花钱，算宫里花销帐上。”
拓跋锋笑起来，随手拾颗糖枣，口中“嗬”声，把枣弹出湖上，秋鱼正肥，窝蜂地涌上水面，争抢那枚枣子。
云起看得有趣，随拾随弹，两手连珠弹发，源源不绝地将盘花生以漫天花雨手法，撒出湖上。时间湖面洒完波又是波，满湖花团锦簇地荡起来，四处俱是锦鲤之色。
拓跋锋喝道：“好！”继而又拾颗糖枣，看也不看乱弹气，把走进亭来姚广孝额头上弹个大包。
云起小时候想吃很多东西。
譬如说乌衣巷麻杆儿糖，譬如说六胡同门口葱花拌面，譬如说什酥什糕什糖葫芦。
七岁时小拓跋锋牵着他，在金陵走大街钻小巷时，想吃又舍不得买玩意。犹记当时年少，小拓跋锋买回零嘴来自己往往是不吃，给小云起双份。
份小云起当场吃，份偷渡回宫，讨好允炆用。
允炆若不吃，才轮到拓跋锋。
“皇上近来心情不太好，姚大师，这事
也没办法。”云起放下茶杯，又道：“化戾气，解血灾，当是你们佛家事。”
姚广孝起身，行至亭畔，负手而立，沉思片刻后道：“皇上之结乃是心魔。”
云起道：“国师何时进宫？与他谈过？”
姚广孝微笑答道：“未见到圣上，听说今日他早间出宫，去城南。”
云起蹙眉道：“城南？”
“……”
姚广孝大声呼痛，云起讪讪道：“这这这……国师，俩狗眼没看清楚，真是……”说着忙不迭地出亭来赔罪。
姚广孝摆手道：“不妨。”入席坐，莞尔道：“国舅爷与大统领倒是好兴致呐！”
姚广孝语气中颇有点唏嘘，云起知道这和尚出身家伙，素来无事不登三宝殿，于是以眼神示意拓跋锋不可怠慢，方笑道：“国师今儿也好兴致。”
姚广孝点点头，拣根糖葫芦，打趣道：“方才到御书房瞻仰刘基大师天机，感触良多，正想到此处抒胸臆。”
然而现在说起吃零嘴，怎就点也不稀罕呢？
玄武湖畔，桂香如海。
云起看着琳琅满目桌，身后太监先以银筷试过，继而恭敬退下。拓跋锋微有点不满地瞪着那家伙，对试毒这工序满腹牢騷。
“吃。”拓跋锋命令道，并剥颗花生糖递给云起。
云起无可奈何地笑笑，道：“下次让宫里管事出去买就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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