云起将银针折弯些许,放在火瓶儿上烤片刻,三保端着酒瓶过来,朱棣看也不看,接过便喝口。
“不是给你喝。”云起哭笑不得,劈手夺瓶子,喝在嘴里,朝朱棣侧脸上喷口。
烈酒浸湿朱棣伤口,朱棣登时抽口冷气,云起忙按着他肩膀,道:“忍着。”
云起手按着朱棣耳下穴道,另手开始缝朱棣半只断耳。
朱棣紧咬牙关,死死地抓着云起手肘
拓跋锋“唔唔”几声,在巷子口买点芝麻糖,收进怀里。
“不是给你。”拓跋锋瞥方誉眼,道:“走开。”
方誉瘪着嘴,拓跋锋只好又买块给他,牵着他手,走进舞烟楼大门。
“哎哟,这位是统领大人?这可是稀客——”
原本或坐或倚,在花厅内弹琴姑娘们尽数眼前亮,纷纷围上前。
朱棣推开上前来迎拓跋锋,缓缓道:“守好方府,任何人不许进出。”
朱棣离去,云起登上天子座驾,临走时与拓跋锋对望眼。
那瞥中,心有灵犀,拓跋锋瞬间明白云起意思。
云起放下车帘,周遭上百名侍卫各按佩刀,涌入方家前院,大声疾喝道:“谁也不许动!都到房里去!”
方誉好奇地顶开缸上木盖,露出乌黑发亮眼睛朝外张望。拓跋锋将七星沉木斜斜搭在缸上,将那盖子压下去。
“轮到你来抓拉!数万下!”方誉格格笑。
拓跋锋双臂垫在眉眼前,伏在墙上,数道:“九千九百九十九……九千九百……”
方誉左右张望,提着衣襟躲进前院外口空水缸中。
阁楼上传来朱棣咆哮与方孝孺大笑。拓跋锋警觉地转头,手抽出背后木剑,要走进房内,却见云起连滚带爬地下楼。
方孝孺时哭时笑,披头散发坐在阁楼上,活像个丧心病狂。
拓跋锋脸上微红,木然道:“不找乐子,寻春兰来。”
姑娘们登时作鸟兽散,眼望拓跋锋把方誉带上二楼。
朱棣坐在床沿,双眼通红,没有焦点地看着殿外。周围太监们忙得团团转,接水接水,漂布巾漂布巾,盆血水涤完,朱棣耳根伤口才开始泛白。
“留三保侍候,其他人都下去。”云起吩咐道,伸手到摊在案上麻布口袋里抽根针,又道:“三保去取酒来。”
“穿针。”
“你们到后院去找他儿子,你们几个,守着二楼,别让他跳下来。”拓跋锋吩咐道。
前院众禁卫散,拓跋锋从水缸中提出方誉,小声道:“对街玉店门口等,待会接着玩,别吭声。”
方誉似懂非懂地跑。
片刻后拓跋锋寻个由头离开方府,背着方誉穿过乌衣巷,哼哼道:“韭菜肉饺子,云起爱吃吗……”
方誉好奇道:“云起?”
“可知你妻为何而死——!燕王,便是你亲手杀她!”
云起护着朱棣匆匆行出大院,此刻心头凛,朱棣停下脚步,喘息片刻,转头遥望二楼方孝孺。
方孝孺似哭又似笑,长声道:“这天下千千万万黎民百姓,因你念之差流离失所,家破人亡——燕王,你可切身体会到丧妻之痛?!你造杀孽应于徐王妃之身,是你杀她!你朱家列祖列宗势必在地底不得安生!”
“是你杀她——!”
“闭嘴!”云起大吼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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