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刻,整楼仿佛都陷入场梦境里,在这音乐之中身不由己。
裘永思面带微笑,耳朵里塞着两团棉花,脑袋轻轻摇摆。
后巷内,鸿俊听完李景珑所述,满脸通红,既兴奋又好奇,问:“真?”
李景珑这辈子再也不想朝鸿俊重复次刚刚说过话。
“不来点儿酒?”裘永思笑道。
侍者马上上酒,今夜倚诗栏中坐不少前来京城赶秋试各地举子,见陪伴姑娘纷纷探头张望,便不满道:“那胡人怎?”
“嘘。”姑娘便示意举子别多问,又忍不住探头朝屏风外看。
阿泰头顶悬着数盏明灯,二楼、三楼栏杆上已全是女孩儿,众恩客亦不明所以,跟着出来看眼。只见那璀璨灯光之下,阿泰头深棕色卷发,双目如海水般碧蓝深邃,深目高鼻,皮肤如牛奶般洁白,朝听众们笑笑。
满场肃静,阿泰盘膝而坐,怀抱巴尔巴特琴,却不拨弦,清清嗓子,倒是先唱起来。
“是那个胡人!那弹琴胡人又来!”
“心肝儿——宝贝儿——”
阿泰拈起上前来迎老鸨下巴,虚虚做个“亲”动作,老鸨顿时脸色飞红,笑道:“公子哥儿又来啦!这可好几天没来,姑娘们都等着呢。”
阿泰笑道:“没办法,唉,初来乍到,可得讨好上司,这不有空就来看你们?”
“啊——”
美貌女孩儿,从小巷中转来,显是喝醉,要从后门进去,李景珑便拉鸿俊,两人躲到暗处。
鸿俊不住朝外望,心中疑惑已快突破天际,李景珑见其不像装,便正色道:“不喜欢……”
“不喜欢什?”鸿俊回头看,两人贴得甚近,李景珑便不自然地稍稍朝后让。
“不喜欢这种露水姻缘。”李景珑答道。
这话鸿俊大约能猜到其中之意,李景珑便诧异道:“你怎什都不懂?莫说你爹娘,那鲤鱼妖就没教过你?”
“多少荒原曾是繁花似锦花园……”
“多少宫殿已成今日断壁残垣……”
声音顿,阿泰五指拨巴尔巴特琴琴弦,琴弦连续震响,仿佛有股奇异魔力从他指尖流淌而出,就像月光洒满庭院,银饰发出细碎声响,发出白光牡鹿从那杂草丛生庭院中走过,刹那满庭绽放出雪白花朵。
“沉醉在你双眼,早已忘流逝时间……”
阿泰稍稍侧过头,闭上眼睛,那侧容英俊得令人屏息,倚诗栏二楼、三楼房门接连开启,所有人都被这乐声吸引,轻手轻脚下楼来。
阿泰走进厅内,姑娘们便蜂拥而出,尖叫声不绝,赶紧下楼来迎。那场面直是令厅堂内所有屏风后客人,都忍不住探头张望。
“裘公子也来啦!”又有姑娘说,“给们作首诗呗?”
“给们说说你表哥嘛!”
裘永思笑笑,说:“今夜还是先听番阿泰琴声吧。”
阿泰走过厅中,跳舞姑娘全部停下动作,纷纷簇拥上来,阿泰搂住其中名,在她嫩脸上轻轻亲,径自走到厅内最里头榻上。
“那你给说说?”鸿俊忙竖起耳朵,越是神神秘秘,就越是有兴趣。
李景珑:“……”
与此同时,倚诗栏正门内。
“嗨咩猴比——!”阿泰夸张地笑道,张开双臂。
“哇——他又来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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